莫頓小姐一把拉住了愛德華, “你不怕你媽媽嗎?我去把你的心上人帶過來。”
“不, 你還是不了解我媽媽。你要是稍微了解一下她, 就會知道,她寧願我跟埃莉諾接觸, 也不願意你跟她接觸。”
為了埃莉諾, 愛德華毅然決然地走向了老夫人堆裡。
子爵夫人輕輕地搖著扇子, 問:“這麼漂亮的首飾,可遇而不可求,你為什麼把它賣了呢?”
再漂亮的首飾,也不過是珍貴一點的石頭, 怎麼比得上舒適的生活?生活是過一天少一天呀!
埃莉諾斟酌道:“我們家出了一點狀況,要搬到一間鄉舍去住, 那裡人煙稀少。為了避免達什五德的姓氏出現在凶殺案的報道上,我隻能忍痛賣了這漂亮的首飾。”
隻覺夫人不禮貌的上下打量了埃莉諾一番, 極其傲慢地說道:“但願你家已經走出了這種困境。”
“承您吉言, 托這條項鏈的福,我們已經走出了困境。”
“賣了祖傳的首飾,達什伍德小姐好像沒有一絲的悔意。蓋文·達什伍德真是信錯了人,他應該給這些首飾找一個更值得擁有的主人,而不是給一個隻在乎它們值幾英鎊幾先令幾便士的人。”子爵夫人鄙視道。
費華士夫人聽了, 麵露讚同。這些首飾原本該屬於她的女兒範妮,而不是眼前這個自視甚高的姑娘。
埃莉諾一笑,環視了眾位夫人一圈,才道:“我想不出還有誰比莫頓夫人更值得擁有它。”
“你看, 我媽媽並沒有把她吃掉。”莫頓小姐調侃道:“她應對得很好,可以說是伶牙俐齒,子爵夫人在她麵前都敗下陣來。”
“事實上,她並不喜歡應對這種局麵。她是一個溫和的人,喜歡跟人愉快相處。”
愛德華十分痛恨自己,讓埃莉諾陷於被人刁難的境地。
“埃莉諾,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愛德華向眾位夫人致歉道:“打擾你們的交談,不是我的本意。可是年輕的姑娘,本就該屬於舞廳。”
莫頓夫人感歎道:“看來我們這些年老的婦人,連找一個姑娘說話的資格沒有了。”
“媽媽!”莫頓小姐搖著母親的衣袖,撒嬌道:“難道我不夠年輕?還是沒有資格跟你交談?”
福克斯子爵夫人笑說:“年輕人,儘管帶著你的心上人去跳舞吧。你看,我們都是有女兒的人,不會跟你搶姑娘。”
“我的愛德華也不會跟你們搶女兒。”費華士夫人硬氣道。
此言一出,埃莉諾倒是對費華士夫人刮目相看。
她悄悄對愛德華說:“你媽媽倒是很愛你。”
愛德華連連失笑,“她隻是不想有人在她頭上作威作福。甭管是國王還是乞丐,誰想挑戰她的威嚴,就要做好準備迎接她的怒火。沒有人可以在她的麵前,教訓她的兒子。當然,他教訓起我來,倒是從不留情麵。”
“我真想看看範妮在她麵前的樣子。”肯定不像在媽媽麵前那樣趾高氣揚,頤指氣使。
愛德華解惑道:“她是我媽媽最最乖巧,最最貼心的小寶貝兒。如果她是個兒子,羅伯特在母親心裡的位置得往後挪一挪。
“馴服了你,費華士夫人這一生就完滿了。”埃莉諾真心實意地讚道:“你母親是一個了不起的婦人。”
竟然在男權社會建立了自個兒獨一無二的威信。
“誰掌握了財富,誰就掌握了話語權。”愛德華把家裡的情況緩緩道來。
愛德華的父親是個不大不小的地主,有一千多英畝地產。
老費華士先生為了迎娶身價不菲的費華士夫人,自願把地產的管理權和繼承權都交給費華士夫人,並答應絕不向夫人要她的財產管理權。
就這樣,費華士夫人一把抓住了家裡的經濟命脈,確立了她在家中唯我獨尊的地位。
老費華士先生在世的時候,也不敢攖其鋒芒。
“她肯定很愛你,在允許你‘胡鬨’這麼久。”埃莉諾感歎道:“女人總是對自己的孩子很寬容。”
“如果沒有了我,她拿什麼牽製羅伯特?她總不可能把家裡的財產便宜外人。”愛德華十分明白,“如果她再多有一兩個兒子,就不會對我這麼有耐心。”
一曲舞畢,威爾前來截和,邀請埃莉諾跳下一支舞。
愛德華不想走。他還沒打聽出布蘭登上校是否已經改誌,轉而追求埃莉諾。
他決定聽取莫頓小姐的主意,去找露西好好談一談。
可露西還在那裡奉承他的母親,還在為他們的婚姻做努力。
愛德華痛苦地離開了埃莉諾。
“達什伍德小姐,你的愛慕者還真不少,不管是在德文郡還是在倫敦。”威爾試探道:“如果你願意給我這個榮幸,我願意成為其中之一。”
“他們可從來沒向我要過這個榮幸。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關於我的事,你竟比我本人還清楚。”埃莉諾真想狠狠地踩他一腳。
威爾壞笑著說:“看來我得罪你了。達什伍德小姐,請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聽布蘭登上校說,你要買房子。我在馬裡波恩有十幾套房子,正好要賣。如果你願意買的話,價格好商量。放心,這些房子都是馬裡波恩村最好的房子,位置絕佳、戶型舒適、裝潢一流。”
“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你說的話,可我手頭上實在沒有多少現金。就在昨天,我花光了差不多可以買一套房子的錢。”
不,埃莉諾想到了邦迪船隊的股票。既然股票現在沒有多大的漲勢,完全可以先賣了。當時賭馬的時候她就應該賣了,而不是抵押貸款。
“房子你可不可以先留幾天,我去籌集一下資金。”
“沒有問題,達什伍德小姐。”威爾問道:“你打算買多大的房子?價位控製在多少?”
“若蘭彆墅那麼大就可以了,我想買四套,手頭上隻有兩萬一千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