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一下, 有沒有我家埃莉諾·達什伍德小姐的信?她住在馬裡波恩迪特街26號。”吉米問道。
“達什伍德小姐?哦, 上帝, 太多了。退回了一些,還有一些。”工作人員碎碎叨叨道:“送過去也沒人拿, 都收回來了,怎麼現在有要了?”
凡娜莎見了小山似的信堆,立馬不矜持了,上前問道:“是那個想招家庭教師的達什伍德小姐嗎?我寫過求職信。你可以帶我去見她嗎?”
吉米上下打量了凡娜莎一番,“合適小姐自然會回信。”
“我怕信寄回去了。你帶我去見她一麵吧,達什伍德小姐一定不會責怪你的。不是心腹, 也不會派你來拿信。”
吉米可不會說,是因為家裡仆人少,他又會趕車, “那你上來吧!我幫你去問問。”
自動送上門來的,不合適也不要出來回的路費,埃莉諾自然不會介意。
“看過莎士比亞的《馴悍記》嗎?評價一下。”
“一部啼笑皆非的喜劇, 一場女人的悲劇。再彪悍的女人, 要想好好活著,就得活成男人想要的樣子。”凡娜莎感歎道:“凱瑟琳的屈服是世間的常態, 貝恩卡的堅持不過莎翁賜福她的幸運。”
“你更欣賞凱瑟琳, 還是更欣賞貝恩卡?”埃莉諾問道。
“我都欣賞。一個敢於表達,一個聰慧有加。”凡娜莎答道。
這恰恰是埃莉諾的想法,“還有彆的才華嗎?”
“鋼琴、繪畫和舞蹈,秀藝也拿得出手。”凡娜莎回答道。
埃莉諾讓艾伯特小姐彈奏了一段鋼琴曲, 水準在瑪麗安之上,“你什麼時候可以來授課?你現在住在哪裡?我會儘快給你安排房間。”
這就通過了!
凡娜莎微笑道:“我明天就可以來授課。我就住在馬裡波恩,不用安排住宿。”
“可是我們過一段時間就會回鄉下。”凡娜莎不好意思道:“我還有一個妹妹,我是她唯一的親人。”
“她多大了?”如果和瑪格麗特差不多大的,正好作伴。
“十歲。”
“你和你妹妹都可以住進來。”
凡娜莎不想妹妹寄人籬下,“我可能勝任不了這份工作,不好意思。”凡娜莎解釋道:“我家裡還有幾個仆人,我不想妹妹被雇主的仆人看不起。我隻想當家庭教師,而不是‘高級仆人’。抱歉了,達什伍德小姐。”
埃莉諾可不想當冤大頭,“我家的家庭教師,絕不會是‘高級仆人’。養你妹妹,也不是無償的,我會扣一百英鎊的生活費,她不會被人看不起。可你要是帶仆人過來,就不好安排了。我很抱歉,凡娜莎小姐。”
最後,埃莉諾留下了艾伯特小姐的聯係方式,以後辦了學校,倒是可以請她。
埃莉諾回客廳的時候,見瑪麗安正靜靜地聽布蘭登上校彈鋼琴,眼裡有欣賞。
餐後,他們兩個又肩並肩地在花園裡散步,有說有笑。
“你不討厭他了?”晚上,埃莉諾問瑪麗安。
瑪麗安搖了搖頭,“聽了你講他的事後,我對他大為改觀。埃莉諾,一個人做了什麼,比他說了什麼更重要。布蘭登上校為他戀人所做的事情,令我動容。是的,他有一點老,但他是一個十足的紳士,不是嗎?”
“他是一個紳士,這點誰也沒法否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沒有繼續找那個陷入深淵的昔日戀人,是因為找回來了,也不好安置。她對他一往情深。這個是沒法否認的。那還要不要去娶她?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是需要勇氣的。”埃莉諾希望妹妹不要過度地相信和崇拜一個男人。
瑪利亞卻問:“我算不算聲名狼藉的女人?”
“不,瑪麗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管彆人怎麼說。”埃莉諾力挺妹妹。
瑪麗安失落道:“在德文郡,我成了一個被拋棄的女人,一個被玩弄的女人,一個永遠活在彆人口水中的女人。我不想再回去了,埃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