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楚宴這才覺察,這話說得,像主動給自己扣綠帽的複數形式似的。
趕緊解釋道:“不是所有都要,是從那些男人裡挑個合適的……”
好像這也沒比之前那好哪兒去。
鬱楚宴頹然放棄:“算了,反正就是跟她退婚的事,估計快了。”
鬱承澤將撲騰的小九接過,它的黑爪扣在他冷玉一般的纖長指上,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
“我聽懂了,她不喜歡你了。”
要是有旁人在,聽出他話裡的輕鬆愉悅,肯定會覺察出些不對。
但鬱楚宴的注意力卻沒在這兒。
一直避免去想的問題,被直接擺在麵前,鬱楚宴有點心梗。
“她倒也沒有說不喜歡……”
不過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他忍不住把反複思量琢磨很久的話說出來。
“她跟我說之前喜歡我,是因為她見的男人太少了。”
“小叔你覺得這話是真的,還是這隻是她想吸引我注意的手段……”
鬱承澤停下逗鳥的動作,抬頭忍不住看他。
“你的自信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培養的?培養有什麼訣竅嗎?”
他是真心求教的態度,隻可惜鬱楚宴沒聽出來,有些鬱鬱。
“算了,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也隻想能早點能跟她解除婚約,也不知道漪漪現在怎麼樣了?”
他還沒退婚就和未婚妻姐姐糾葛不清的事,讓老爺子暴怒。
他倒是沒有逼他一定要跟賀歡眠在一起,但卻明令禁止他在事情沒解決之前去找賀漪。
賀漪離開賀家的事,第二天就由穆家出來坐實了。
雖然穆家人隻說是儘到義務,將她撫養長大,該她自己獨立了。
但聽話聽音,明眼人都知道,賀漪這就是被趕出家門了。
這事不算小,很快圈子裡人儘皆知,有人暗中觀察著賀家的動靜。
知道賀漪走後,她又高調送了個什麼東西回去,紛紛猜測她的離開跟這東西有沒有關係?
不過也就熱鬨了兩天,很快也沒人關注一個沒了賀家光環的鋼琴才女做什麼。
而鬱楚宴這邊,因為鬱老爺子的封鎖令,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前天,他在宴會上聽到了彆人談話,這才意外得知這件事。
他狠吃了一驚,一邊著人去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邊迫切地想在賀漪最脆弱的時候去安慰她,給予她支持。
他這次跟著鬱承澤過來,也是因為知道了賀漪在這裡錄製節目。
他遙遙望向節目組所在的方向,不知道賀漪現在怎麼樣呢?
這個問題賀漪能回答他。
她過得不好,非常、十分、極其的不好。
自從知道賀歡眠也在節目組,她就一直膽顫心驚,怕她搞什麼事。
賀歡眠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她就忍不住摸耳朵。
雖然耳墜已經取下來了,但她總忍不住想,上午那會兒賀歡眠是不是已經看到了她的耳墜。
穆家送來的同款,會不會讓她起疑,她得到的是自己送回去的假貨。
不對,準確來說,不是假貨,而是她花大價錢做的仿貨。
玉料、做工不說一比一還原,但九成也是有的,就算請專家來看了,專家沒看過真正的耳墜。
她咬死了這就是那個,誰又能說什麼?
本來她什麼都想好了,這個耳墜以後她隻在晚上睡覺或者獨處時戴。
也就是到了安平鎮這麼偏僻的地方,她才放鬆了警惕心,忘記摘了。
沒想到,就好死不死地剛好撞上了賀歡眠。
她剛才到底看沒看到?
賀漪心裡墜墜,有心試探,便朝者賀歡眠剛離開的方向,走過去。
賀歡眠找了個坐著乘涼的地方,看起了校籃球隊教練發過來的這兩天常規訓練賽視頻。
“這地方可真夠偏的。”
“太陽好毒,小樂,傘呢?你打算曬死我嗎?”
鬱楚宴掌權千星以後,千星沒有了之前的窘迫,AFour的配置也起來了。
AFour現在出行,不僅有公司配的保姆車司機,還有個給他們專門處理雜務的助理。
不過黎風、黎烈習慣了沒有助理,所以小樂幾乎成了秦禹白的專屬助理。
雖然相處時間尚短,但小樂迅速認知了他拿腔拿調的金貴作精做派。
對他願意參加一個小綜藝就已經很驚訝了。
見他現在還不辭辛苦地跑到鄉下,一路上半點怨言沒有的不符合常理的作態,更為警惕。
也正是這種警惕,所以在秦禹白說出傘的時候,他得以迅速地拿出傘,把傘給撐了起來不說,還將剛從車載冰箱裡拿出來的低溫礦泉水遞給了他。
秦禹白沒了重溫上輩子當大明星的空間,憋憋屈屈地接過水。
一摸,冰手:“小樂,水……”
許樂正聽著,卻見他往一處看去,突然沒了聲:“?”
這是在看什麼呢?
秦禹白看到了賀歡眠。
她穿著身隨意的淺綠色碎花裙坐在街邊小店旁。
酷暑的天,略微帶點濕意的黑發散落在凝潤的肩頭,本該是看著就熱的。
偏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勝雪,暑意看著便消散下去。
喉間再升起的,又是另一種乾。
秦禹白仰起頭,猛灌了一大口透心涼的水,定了定神,這才走了過去。
“賀……”
秦禹白剛出聲要喊她,卻聽見她手機裡傳來的男人喝彩叫好聲。
秦禹白頓時臉色一凝,循聲望向她手機,看到了她手機上,一個長相英氣俊朗的青年被一堆身材健碩、朝氣蓬勃的體育生圍在中間慶賀。
頓時,危機感蹭地一下就冒了出來:“他是誰呀?你下一個要帶的新人嗎?球打得可真好。”
他努力抑製的酸氣,還是忍不住從字眼間漏出來。
賀歡眠抽空抬頭看他一眼:“你來了。”
說完,便又自顧自盯著手機。
秦禹白要氣死了,這女人喜新厭舊得這麼快的嗎?
明明之前對他都還有興趣,現在是看都不樂意看他一眼了,是吧?
蹲下係鞋帶的小樂,看他半個身子露在陽光下,趕忙快走幾步將傘給秦禹白遮著,還殷勤一笑。
“秦哥,傘,彆曬著你了。”
秦禹白瞪了他一眼,餘光瞥著賀歡眠:“你乾什麼?打傘那是我能做的事?你初來乍到就算了,總之你要記住我是從來不打傘的。”
小樂:“?”
剛才從車上一下來,就嚷嚷要被曬死那個,不是你?
秦禹白裝作沒看見小樂驚詫的目光,拍了拍他肩,語重心長道。
“小樂,你聽哥一句勸,陽光這麼好,不要因為怕曬黑就排斥它。”
小樂:“……”
咱倆今天必須瘋一個是吧?
秦禹白像想起來似的又問:“對了,小樂你喜歡打籃球嗎?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挺適合打籃球的,我就是最近通告太多,太忙,好長時間沒打了,你要是願意就陪我活動活動吧,當然,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強。”
他把“不想”這個詞咬得很重。
小樂被這一通繞得雲裡霧裡的,大概明白了秦禹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