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山匐在地上,久久沒有聽到自家主子的動靜。也不敢抬頭瞧,隻老實的跪著。不知跪了多久,頭頂才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起來吧。”
柏山連忙謝了恩爬了起來。
“王爺,不如屬下去向雪瑤姑娘解釋……”
“不必了。”
夜承旭定定的看著那碗沒有熱氣的粥出神。
她根本不會在乎自己是不是采花盜,她隻想快點把自己攆出去。
柏山縮在一邊,暗暗想著還是等下妹妹回來了跟她商量商量,要不要去雪瑤姑娘麵前澄清下。突然聽到自家主子咬牙切齒道了一句:“讓我走,偏不走!”
說完便躺進了被窩裡。
柏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想出聲詢問,自家主子就已經開始攆人了。他也隻好退了出去。
近午時的時候,雪瑤回來了。將藥箱放好後,習慣性的去看了下客房。見到蜷縮在床上的人時,心裡頭訝異不已。
他怎麼還沒走?
早上自己說的話那樣難聽,他這樣的人應該最是看最臉麵,不是應該早就搬走了麼。
待看到了那碗粥,雪瑤心裡有些澀。他生氣了吧,連早飯沒都沒用。這樣可不行,身上還有傷呢。
雪瑤把涼掉的粥端了出去,重新熱了熱,又端回了客房。
“王爺,王爺?”
叫了幾聲沒有應答,雪瑤隻當他還在生氣,想要上前去說幾句軟話。誰知一近前,看到背對著她的夜承旭雙眼緊閉,滿臉潮紅。
他發熱了!
雪瑤都不用探他的額頭都知道肯定燙的厲害。趕緊出去拿了藥箱,又打了盆溫水進房。
先找個顆退熱的藥丸給他服下,這才拿了帕子給他擦了脖子和臉。
許是被那帕子擦的舒服,雪瑤出房門的時候隱約聽到了聲不要走。
唉。
他現在病成這樣,除了他本身的傷還有心火旺盛。這個心火,雪瑤當然知道是為誰而生。所以還是有些愧疚的,照顧的格外精心。每隔一個半時辰便要拿帕子給他潤唇,連夜裡也不曾離去。
過了子時才見他燒慢慢退了下去。雪瑤也大鬆了口氣。重新擠了帕子放上夜承旭的額頭。剛要收回手便被一把抓住。
“雪瑤,不要走。”
雪瑤一驚,還以為他醒了。仔細一看,還是昏睡著的。頓時放心了,可抽了好幾下也沒抽回手。
“雪瑤,吾心悅你!”
輕的仿佛情人間的低喃一般,聽在雪瑤耳朵裡卻如同炸雷一般。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猛的抽回了手,仿佛被鬼追似的跑了出去。
明明才五月的天,她卻覺得全身都燥熱起來。跑到廚房一連灌了兩碗涼開水,臉上的熱度才稍稍褪了些許。
夜承旭剛剛說的是假的吧……
應該是吧……
雪瑤甩甩腦袋,將剛才那一幕壓在了心底。他是個王爺,自己隻是個孤女,怎麼看都合不到一塊去。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夜承旭其實早就醒了,隻是不想睜眼。天知道剛剛裝睡表明心意花了他多少勇氣。
唉……
她還是沒開竅。
等雪瑤再進來的時候,夜承旭也不想繼續裝了。隻說自己好多了,明天便會搬出去。
他當然不是死心了,隻是怕逼緊了,她又跑了。
翌日一大早便來了四個男人,抬著夜承旭離開了雪瑤租的小院。他們也沒去隔壁,直接去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定下了房間。
是夜,夜承旭在房間悶的慌便下了樓,點了兩壺酒小酌起來。正是不早不晚的時候,廳中很是熱鬨。等他最後一杯酒喝完正要起身回房的時候,不遠外那桌公子哥的談笑聲陡然大了起來。
“還是連三你有本事,管他是誰家姑娘,都能手到擒來!”
“這回他勾搭的是秦家的那個小娘子,還沒一個月便非君不嫁了。可惜連三沒答應,嘖,看著真是解氣。平日裡眼高於頂,看誰都是癩蛤蟆樣子。”
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大笑。
夜承旭朝身後一招手。
“去,那個連三請到我房裡去。”
說完直接轉身上了樓。很快一個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爺,人到了。”
隻見那侍衛手裡拎著一個身穿月牙白儒衫的俊俏公子哥走了進來。
夜承旭眉心一跳。
“將人放下,出去。”
侍衛聽話的扔下手裡的人,拉上門退了出去。
“你,你,你把我抓到這兒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