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就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坐在咖啡廳靠落地窗的忍足侑士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的某個方向,可惜,那裡除了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並沒有看到其他什麼特彆的人。沒等他收回視線,眼睛就被人給蒙上了。
感受到眼睛上那雙手傳過來的熱度,忍足握著咖啡杯的手指輕顫了一下,才笑道,“猜到你了。杏裡。”
“每次都會被你猜到。”
“那因為是杏裡啊。”忍足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這句話。然後成功地看到水野杏裡那張端麗的臉因此露出欣喜的表情。
這個女孩是喜歡他的,從高中就開始喜歡,用好友跡部的話來說就是她是為了他特意轉學到冰帝,而現在也跟隨他考上東京大學的法學部。一路以來,這個女孩一心一意地為他著想,一門心思地等在他的身後。
‘像杏裡這樣的女孩你要是再不珍惜,將來她被人追跑了可就遲了。’身邊不知有多少人發出過這樣的感慨。‘反正你也沒有特彆喜歡的人,那就和杏裡在一起,也許到最後就會深深的愛上她。’……特彆喜歡的人嗎?腦海裡一個身影便清晰地浮現出來,清麗可人的麵容,編織成麻花辮的藍色長發,純真乾淨的笑容,還有那輕喚他時的羞澀……遠葉。這個名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捅進他的心臟。他最喜歡的人,他最渴望的人,以及他最心愛的妹妹。他心底最深最痛的秘密。
“怎麼了?侑士?”
“沒。對了,給你這個。”忍足侑士回過神後,溫柔地笑著從口袋裡拿出紙盒牛奶放到了水野杏裡的麵前。
摸著那微微帶著熱度的牛奶盒,水野莞爾笑了起來。她就知道他沒有忘記,每次見麵他都會給她帶來牛奶,這似乎成了她的專利。
“杏裡。”忍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口叫道,但未等他說出下一句話,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一看上麵所顯示的名字,他就直接接聽了電話,“喂?真是難得,小景什麼時候有空問候你的老朋友了。”那調侃的聲音和自然的態度,足以證明電話對麵的那位的地位。
聽到這個稱呼,水野杏裡也安下心來。
“我和杏裡在一起……嗯?就是問問?我怎麼不知道跡部財團的繼承人也會有時間開這種玩笑……那好吧。拜拜。”忍足神色略為古怪地放下手機。
看到忍足的表情,水野杏裡很識趣地沒有詢問,當她轉頭看向窗外時,神色一怔,便啞然失笑起來。忍足也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清秀的女生正用一種不滿的眼神瞪著他。
“淺井桑還是和以前一樣看我不順眼啊。”忍足像是想起了什麼,低聲笑了起來,“不過。我很能理解。淺井桑是覺得我搶走了她最好的朋友吧。”在說到‘最好的朋友’時,那口氣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水野杏裡身子一愣,驚詫地看向忍足侑士,眼神中隱隱有著某種期待。她鬆開拿杯子的右手從而握緊了左手手腕上的手鏈,心跳不自覺地在加快,那劇烈的心跳聲遮蓋了咖啡廳裡所有的聲音,仿佛整個世界都消失了隻剩下她和忍足兩個人了……他會說什麼呢?他該不會是想起來了吧!不可能!已經三年了,海音寺遠葉已經徹底地消失了。侑士也將他和遠葉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了。不止如此,就連忍足那一家也是這樣,一定是忘記了,一定是——
“杏裡。我們交往吧。”忍足侑士輕聲道。
哢嚓。水野杏裡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你說什麼?”
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突然實現了而感覺不敢相信嗎?忍足侑士又重複道,“我們交往吧。杏裡。”沒錯。交往吧。聽得沒有錯。就是交往,不止如此,將來可是還要結婚的。水野杏裡,做好了要和他糾纏一輩子的準備嗎?親手將遠葉推向死亡的女人,他有足夠的時間來陪她玩,一生,夠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