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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鍋的味道。
看著手裡的可可味蟲蛋, 蘇時深吸幾口氣,才終於忍住了找杯開水,把蛹直接扔進去的念頭。
克雷格的戰力任誰都清楚,硬抗的話連普通的變異甲蟲都未必能打得過, 唯一的長處就是出身將門,保密級彆天然比其他隊員高些。
中校既然會特意把這隻蛹交給自己,就意味著它不僅重要, 存在也是必須絕對保密的。
在這次的任務裡, 能夠給符合這個條件的,似乎也就隻有一樣東西了。
沒有了掌心的溫度, 蟲蛹似乎漸漸察覺到了不適, 動靜也越來越少。蘇時連忙把它揣進懷裡焐熱, 感覺到蟲蛹重新活潑起來, 才終於不無頭痛地歎了口氣。
難得有一次對方沒親自及時找過來, 居然成了奪還任務的目標, 不貼身揣著都不行。
看劇情的時候還是太大意了。
任務是一定要完成的, 他必須保護好這隻現在連人都離不了的巧克力蟲蛹, 可一旦等自家愛人從裡頭孵出來, 自己的鍋隻怕八成要保不住。
還真是個進退兩難的死胡同。
蘇時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困進這種死局裡, 卻是第一次有能力趁機把自家愛人給煮了。把憨拙圓潤的巧克力蛋攏在掌心擺弄了一陣,想起中校交給自己時的囑咐, 還是勉強打消了這個念頭, 和衣在床上躺下,枕著手臂慢慢放鬆著身體。
經過這麼多個世界的穿梭, 他的精神力至少已經到了SSS級,隻是隨意散布開來,就可以清楚地感應到屋子裡每個人的活動,也能探查到周圍仍在穿梭不定的蟲族。
夜深了,習慣白天活動的蟲族漸漸蟄伏下來,外麵也終於重新歸於平靜。
這次的蟲潮規模不小,也不知道自己手中這隻蟲蛹究竟是個什麼神秘的身份,才會引起蟲族這樣不死不休的暴動。
雖然氣息已經不那麼濃鬱,卻依然隱隱約約地繚在鼻間。熟悉的可可香氣時時刻刻勾引著他的倦意,估計著暫時還不會出什麼事,蘇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把巧克力蛋揣進內側貼身的口袋裡,安撫地輕拍了兩下,枕著手臂合上眼睛。
在他昏昏沉沉就要睡著的時候,門終於被輕微推開。
細微的吱嘎聲在安靜的夜晚變得格外明顯,蘇時翻身坐起,才要去看看情形,卻已經聽到那串腳步聲稍一停頓,就朝自己的屋子徑直走了過來。
心念一動,蘇時將床頭的夜燈打開,披上衣服坐回了床上。
中校推門而入,臉色顯得尤其蒼白疲倦,腳步沉重地進了屋,就脫力地倒進了沙發裡。
蘇時正要過去,中校卻已經低聲開口:“彆動,我沒事。”
他像是想要再說下去,卻沒有出聲,隻是朝蘇時比劃了個手勢,詢問地望著他。
蘇時點了點頭,要把蟲蛹掏出來給他,中校卻隻是擺了擺手,低聲開口:“拿著吧,反正我也要把你一起活著帶出去,都是一樣的——我們那邊被盯得很緊,你這裡反而還安全些。”
這一次蘇時沒有再多問,隻是沉默著低了頭,倒了杯水放在了中校身旁。
百分百被聽牆角的特效還沒過去,趁著自家愛人還沒孵出來,現在寸鍋寸金,在不違背人設的前提下,還需要好好利用才行。
中校微微挑眉,端起水喝了幾口,目光審度地落在麵前的青年身上。
他是文森特將軍的人,見過文森特家的另外兩個兒子,對這個毫無膽量的小少爺原本幾乎沒有任何好感。可這一次出去,卻又發現了些額外的東西。
目光落在青年稍顯蒼白的臉頰上,中校依然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裡,精神力卻已經朝他探查了過去。
蘇時心頭微動,收斂起自己的精神力,正全神貫注地模擬著克雷格的狀態,被他揣進了內兜的蟲蛹卻不知什麼時候鑽破了口袋,在一片黑暗的溫暖裡來回頂頂撞撞,然後一口咬住了他左胸口的某處凸起。
……
突如其來的疼痛過後,一陣難以言說的觸感迅速騰起,細微的電流直躥上來,忽然就打散了蘇時的精神力。
兩人原本正在較力,蘇時的精神力一垮,猝不及防地被龐大的精神力洪流衝擊得頭暈目眩,臉色驟然蒼白,悶哼一聲彎了腰。
眼看就要跌倒地上去,他的身體忽然被中校一把撈住,沉聲開口:“你的傷真的還沒好?”
“不,我——”
隱約覺得事情不妙,蘇時借著他的支撐站穩,正要解釋,才張口卻又忽然卡住。
……還真是個很難說得出口的理由。
中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蹙了眉望著他,沒有再用貿然探測青年隻怕根本就沒有痊愈的身體。
他在回來的路上查看了克雷格的履曆,才知道兩個月之前對方居然還受過傷。蟲族造成的傷勢恢複起來有長有短,嚴重的幾個月都難以痊愈,甚至可能轉成舊傷蟄伏在體內,不定時就會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