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拔旗的第一一七天(1 / 2)

等白楊再次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自己設下了重重結界的屋子裡。

外麵已是天光大亮,卻一片安靜,連鳥鳴都不曾有,似乎這裡早已被人遺忘。

緩緩坐起身的少年有點遲鈍地摸了摸心臟所在的位置,現在這裡毫無異樣,隻有一下一下的跳動感,仿佛昨夜那幾乎撕裂的疼痛是幻覺,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接著他像是在思考什麼,垂下眼眸視線發虛,半晌沒有動靜,片刻後,抬起左手看了看。

左手上原本被層層封住的咒文紅黑色混雜,格外顯眼,幾乎是一眼就能注意到。

並沒有對此發表太多感想,白楊一言不發地在右手附著了靈力,伸出指尖按在左手的咒文上,想要再次掩蓋起來。

散著熒光的靈力在咒文上塗塗抹抹,順利遮住了那道痕跡。

正當他鬆了口氣的時候,左手手背又開始發燙,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要衝破束縛的法陣,僅僅幾瞬之間,似乎有輕微的碎裂聲傳出。

仿佛血液畫成的咒文再次出現在眼前,嘲笑一般。

失敗了的少年盯著咒文,歎了口氣,下床去櫃子裡翻找東西。

今天是宗門大比的倒數第二輪,如果參賽者能夠贏過今天被分到的所有對手,那麼毫無疑問,就能成為最後爭奪頭名的人選。

經過第一輪的百人戰和第二輪的一對一,這一輪要進行的是車輪戰。贏到這裡的弟子輪流守擂,和分到同一組的四人接連戰鬥,一次未輸即可晉級。也就是說,守擂的時候,輸了任何一次就算失敗。

對今日的觀戰弟子來說,值得一看的比賽,除了宗門裡很受歡迎的陸玉韻陸師叔、以及幾位各峰首席弟子之外,還多了一個不知深淺的黑馬——那個忽然從侍從變為弟子、且實力似乎不弱的家夥——慕白。

他們都有點好奇,到底這位看不透的術峰新弟子,會一直這樣出乎意料、高歌猛進地不斷贏下去,還是中途疲弱,展露出自己並不強大的真實實力,被誰給一下撂倒呢?

而且說實話,即使慕白什麼也不做,站在那裡看著他,也會覺得得到了某種美色上的滿足。畢竟那可是個一笑就有春風湧動,不

笑就靜月沉璧的美少年。當然這話是不可能當眾說出口的,隻是背地裡這麼想的人並不少。

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今日,一貫表現得沒有太大情緒的慕白師弟明顯心情並不好。

一舉一動皆可入畫的少年提著劍,作為第一個守擂的人站上了擂台。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即使擁有那樣一張精致的臉對不太熟悉的人也沒多大的反應,修長的劍眉和漂亮的黑眸都透著股看淡的平靜。

他的對手是位拿著大錘的器修,不知是什麼材質的錘子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法術紋路,一眼就能看出來威力不凡。

顯然擁有這件神兵利器的器修也覺得自己不會輸,他看過之前白楊一劍斬碎赤石的重劍,所以特地拿了最為堅硬難以打碎的武器來,此刻可以說是自信滿滿。

他還象征性地謙讓了一下:“慕白師弟比我晚入門,作為師兄,該讓師弟先行,請吧。”

對麵的少年點點頭,答應了:“好,那就如你所願。”接著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隻留下半個模糊的影子。

意識到不妙的器修察覺了逼近自己的那道銳氣,想要拿起錘子格擋,可剛剛抬起錘子,就感受到了胸口驟然一疼。拿著劍的少年出其不意地持著劍柄重擊了對手,之前那道銳利的劍氣不過是用來迷惑他的誘餌。

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的器修還沒緩下氣,下盤就又挨了一下,本來就不穩的身子往前一倒,想要用錘子支撐住也來不及了。

而少年仍然沒有停下,跟著往前挪了兩步,直接拔劍出鞘,“噌”地一聲過後,削落了器修耳邊的幾縷頭發,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勝負已分。

“承讓。”看著額頭滲出點點汗珠的器修,白楊表情未變,說出了明明有禮貌,在此刻卻顯得格外諷刺的話。

“是我的錯覺?怎麼感覺慕白師弟今天非常.......”想了半天,沒有想出合適的形容詞,台下的弟子有點苦惱地用手點著額頭思考。

“凶殘。”一旁同樣看得目瞪口呆的弟子忍不住補充道,看神色還有幾分心有餘悸,“他平時是這樣的嗎?”

“好像不是?難道是今天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另一個弟子似乎知道的多一些,小

聲猜測著,不知道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了,“說不定過一會就不是這樣了,我之前看到他跟在祁景曜身邊的時候,脾氣一直挺好的。”

接下來的三場比鬥卻打破了這個弟子的幻想,因為毫無意外地,他們全都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放倒了,無論認不認真、也無論什麼派彆,到了慕白的手上,也不過是多來一劍或者少一腳一拳的區彆。

每一場比賽結束,少年都會極為平淡地說一聲:“承讓。”這讓本來好不容易到了這輪比賽、卻連還手都費勁的幾人瞬間覺得心態崩塌,守擂的心思都沒有了,遇見慕白的時候少有能奮力一戰的,多是勉力抵擋了一會就認輸的。

於是,一輪未輸的慕白自然脫穎而出。

比完賽之後,白楊一刻也不想停留地往外走,正好此刻其他參賽者大多還在戰鬥,包括被廣泛看好的陸玉韻,路上沒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