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拔旗的第一三一天(1 / 2)

陸玉韻是被上天寵愛著的孩子。

在幾乎記憶褪色的孩童時代,那時母親還在,輕柔地抱著他的時候,笑著這麼說道。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陸玉韻走過的道路總是一帆風順到令人訝異。

在獨自照顧他的母親去世之後,他沒有被村裡的大家排擠,而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雖然還是會感到幾分寂寞,卻依然生活得很好。然後有一天,一位雲遊中的仙人來到了這裡,發現了他,並且告訴他,他是擁有資格修仙的人。

於是陸玉韻聽從了仙人的話,在村裡人和一些路上認識的好心人的幫助下,他順利來到了傳說中的修仙門派——定天宗。

定天宗的入門試煉並沒有他之前打聽得那樣困難,他幾乎是輕輕鬆鬆就通過了。

即使如此第一次見識到的世界也令他興奮,他從未見過那樣的神奇的地方——人可以在天上飛、轉瞬就可以到達彆的地方、能看見完全不是現實的東西、受了傷也能很快就好......在看到那個世界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自己喜歡這裡,想要留在這裡。

和他共同進行的測試的人中,有一個人的資質似乎也是極好的。而且和他這樣普通的出身不同,那個叫做“祁景曜”的人身世很好,穿著的衣服布料是他根本認不出來卻很華貴的品種,臉上的表情也是經曆過許多的寵辱不驚。

陸玉韻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對他感到好奇,想要和他交朋友。但在他真的那麼做之前,他遇見了另一個人。

當時他正因拒絕了那些想要拉關係的人,而無所事事了起來,隻能到處看看打發時間。

隻是隨意的一眼,他看見了一片極美的月光經過。

但那並不是月光般潔白的身影,而是穿著灰撲撲的衣服、一眼就能錯過的人。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那瞬間,有什麼非常美麗的事物出現了。

於是他遵從內心,去扯了那人的衣衫,想看看他是什麼樣子。

那人如他所願回頭了,他也忍不住呆滯了。

神明一定愛極了他,給他一張這樣好看的臉。眉如遠山,眼含星光。蝶翅般的睫羽輕輕開合,鼻尖的弧度精巧而完美,淺色的薄唇宛如吻

過花朵,總讓人想要一親芳澤。

但他的氣質卻是微冷的,似月光似冷泉,安靜的冰涼的。他什麼都不必說,眼神就告訴了你:你永遠也無法觸碰他。

他是隻在月光下出現的曇花,隻允許一瞬間的欣賞,卻不讓人靠近分毫。

就這樣讓人離開的話,他就再也不會出現了。心裡莫名出現的危機感促使陸玉韻急忙開口詢問他的名字:“那個,你也是參加入門選拔的弟子嗎?我是陸玉韻,你是誰?”

“我不是入門測試的參加者,隻是個普通雜役。”那人先是搖頭否認了他的猜測,頓了頓才說出了名字,“我叫做......慕白。愛慕的慕,白色的白。”

被人愛慕的白色?不知為何想到這句話的陸玉韻點點頭,心裡覺得適合極了。他纏著慕白說了會話,儘管他自己是覺得挺高興的,但是慕白卻明顯不想多做停留,和他匆匆道彆之後,直奔了之前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的少年——祁景曜。

為什麼不是他呢?稍微覺得有點難過的少年看著那邊談笑的兩人,決定要和他們打好關係。

但是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不知道為什麼,祁景曜明顯不太喜歡他,無論他怎麼主動討好或者搭話,這人永遠一副冷臉相對的樣子,甚至還時不時嘲諷他。

這實在有點打擊人,好在他還是遇見了另一件好事——他被風華尊者收入門下,成為了他的弟子。

說實話第一眼看到那個霜白發色的尊者的時候,陸玉韻是有點畏懼的,行了拜師禮之後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該做點什麼。師尊應該是察覺到這一點,但並沒有說什麼,隻是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法器,並告訴他,不用害怕,這裡會是他的家。

說著這話的時候,姿容甚麗的尊者表情還是冷漠的,眼裡卻出現了柔和的光彩,瞬間讓陸玉韻不安的心平息,再次認真地行了一個禮。

成為望月峰的弟子之後就可以擁有自己的侍從和一些處理雜物的小雜役了。在選擇的第一時間,他就想起了慕白。如果能讓慕白做他的侍從,他們就能常常見麵了。

心懷期待的陸玉韻,卻隻得到了慕白早已離開和祁景曜走了的消息。

“師尊,你說為何有並不熟悉的人會從第一

次見麵就討厭我呢?”忍不住垂頭喪氣的少年回到了師父的寒清殿,問自己仿佛無所不知的師父。

風華尊者說是因為他的身上或許有什麼他人不喜歡或者不能接受的特質,說他的痛苦源自在乎。

但是要怎麼做才能不在乎呢?那兩人一個是他想要交朋友的人,一個是他......有點仰慕的人。

隨後的日子他跟隨師尊修行,學習到了很多很多之前從未見過從未聽過的事情,讓他完全沉浸其中,為這份新奇感到愉悅與沉醉。他還認識了許多不同的人,有身為掌門卻對他很溫和的師兄,有可愛的小師妹和靦腆的師侄,他們都對他很好,讓他真的覺得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家。

再次見到慕白的時候,是在劍術課上,作為侍從的慕白跟著祁景曜來到了課堂上,安安靜靜地跟在姿態傲慢的少年身後,對那些明裡暗裡打量的目光視若無睹。

“慕白哥,又見到你了!”順著自己的想法,陸玉韻跑去和人打了個招呼,想要奪得幾分注意力,積極地和慕白分享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見聞和感受。

穿著侍從服的少年耐心地聽他說著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這讓他有點高興,但祁景曜卻很討厭,不僅不讓他們說話,還表現出一副“慕白是他的”傲慢樣子。

哼,不過就是比他來早一步而已,最後一定會是他和慕白的關係更好!賭氣的少年接受了祁景曜關於比拚劍法的暗示,憋著股氣想要模仿出那一劍的精髓。

但他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麼天賦,無論多麼努力地進行嘗試,想要把那一劍完完整整地使出來還是做不到。他不明白,要怎麼樣才能做到祁景曜那樣,一招一式宛如自帶某種神韻,看起來帥氣又瀟灑,令人羨慕。

他想要去問問祁景曜到底是怎麼做到這樣的,卻被狠狠地拒絕了。在他有點沮喪地自嘲的時候,從他出現開始背景板般消去存在感的慕白卻突然出聲,認真告訴了他秘訣:“其實並不是要你去揮出那一劍,而是儘己所能揮出一劍。”

“那是什麼意思?”還是不能理解,疑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