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林搖了搖手,“第拉法老師教得多好啊……你看,‘唯有愛能束縛一切’,‘真正的愛就是想儘一切辦法,讓他留在你的身邊。’‘是時候展現你深刻、緊致的愛了’。我就一試,沒想到就成了。你看我學得怎麼樣?”
菲尼克斯冷笑:“你以為你能綁多久?”
“看運氣咯。而且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你看。”林掏出儲物袋,在菲尼克斯眼前晃了一下,露出裡麵裝得滿滿的書籍,然後掏出其中兩本,塞在懷裡。胸口一本,後背一本。
“你說這些是傳奇法師們留下來的寶貴書籍對不對?你說這些書上麵有防護魔法嗎?應該有的吧?畢竟防塵防腐……但是比起你的光炮來說怎麼樣呢?能不能護住我呢?唉,我想你一定不會想試驗一下……”
“小偷,騙子,混賬……”
“你們學院派罵人都是這麼文明的麼?”林歎氣,“為什麼這麼小氣呢?你想我喊你喊了那麼久的導師,總不能白喊吧?而且我們求學者的事怎麼能叫偷呢?我隻是借,暫借。反正世界上最長命的不就是你們巫妖嘛,我肯定死得比你們早,所以等我死前就還給你們就是了。”
“……”
“你不說話麼?不說的話,我就當你同意啦。”
瞄到白袍巫妖腳下的砂子已經開始迅速變黑,冒出滋啦滋啦的白煙,林決定見好就收。當即不再囉嗦,飛速武裝好自己後,立刻奔向一旁徹底沉默的獨角骨馬,手忙腳亂地爬了上去。
“發什麼呆,走。”
骨馬仿佛突然回神一般,立刻撒開四蹄朝前奔去。
“往哪兒跑呢?”林恨道,“朝門那邊去。”
不知何時,綠焰道標指示的儘頭,骨門已經悄然立起——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就徹底安全,但總比呆在原地強。
事實證明這一判斷是正確的。
他們剛離開原地,就聽到背後“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流自背後掀起,帶著白色的揚塵,將一豬一馬徑直往前掀去,差點沒埋在沙子裡。
然而這次骨馬顯然靠譜了一回,當即蹬腿越出,片刻也沒有停留,撒開蹄子就跑,化作一道灰白的殘影,以急速朝著骨門飛去。
“你以為你們跑得了麼?”
菲尼克斯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帶著刻骨的寒意。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這個原本天幕幽暗的世界突然如同升起了太陽一般,迅速變得明亮起來。
林一個沒忍住,稍稍回頭看了一眼,當即呆住:
這何止是一個太陽?是幾十個太陽吧?
包括沙丘上的金字塔在內,學院所有肉眼可見的建築都在迅速充能中,變得格外耀目。而最醒目的卻不是那些建築,而是遙遙站在最高處的菲尼克斯——他全身分散開去,化為無數道白色的火焰,而這些火焰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四下飛舞擴散開去,將整個天幕都燒成了灼眼的白色。金色的炮火在前,漫天的白焰緊隨其後,帶著足以碾碎一切的破壞力,朝著一人一馬射來。
“快快快!”林的嗓音都變了。
“你倒是自己跑啊!”
要不是她重新用蛛絲纏上了這骨馬,林毫不懷疑,自己已經被掀翻下去。
眼看骨門就在眼前,但背後那灼人的熱度不得不讓林懷疑,她的背後是不是已經燒著了。然而此刻,她卻再也沒有時間去確認這是不是真的,隻能死命催著骨馬往前快跑。
“往邊上點——”突然一道熟悉的細小聲音自側前方響起。
林想也不想,使勁一扯馬頭,往側邊一避,順勢一個彎腰,“砰”地撈起了那隻使勁扇著翅膀的兔子——慣性太大,她差點沒抱穩。
“轟——”最大的一發狂焰落在他們身前的位置,在白骨的門前炸開,不能損其分毫。
林眼前一亮。
“擋一下!”哈爾指示。
到了這個時候,林也沒空再去思考彆的什麼,當即張口念出那兩個她最熟悉的咒語:
[oveatur a mortalium](顫抖吧凡人!)
[Avarus iant!] (吞噬吧巨口!)
她“嘭”地一下化作一團巨大的泥巴,落在馬上,然後“呼”地一下拉成巨大的形狀,如同突然豎起的巨人之盾,猛地兜住第二波飛來的白焰與金光。
“就是現在!”哈爾低聲喝道,“Meam!”(順從我!)
白骨門開,林想也不想就縱馬一躍,躍入黑暗的甬道中。
身後,白骨之門緩緩闔上。林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刺眼的白焰如同炮彈一樣紛紛落在門前,發出無奈而暴躁的聲響。最後在揚起的白沙中,重新緩緩凝聚成白袍巫妖的身影。
巫妖整齊而乾淨的牙齒上下開闔幾下,雖然傳來的聲音很輕,但卻像極地的冰一般清晰而刻骨:
——“我們還會再見的。”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已經重回泥巴形態、身處安全地帶的林卻是毫無觸動。
她當即晃晃腦袋上的兩根觸須,比出一個愛心的形狀,然後以泥巴特有的低沉的咕嚕聲,充滿感情地回複道:
“好啊,要記得木拉拉愛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