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迦侍衛長維蒙特完成了一天的巡視之後,感到分外滿足。
在巡邏到厄運之母房間外的時候, 他特地給主人關好了通向內層宮殿的所有門——那隻一看就不安分的魅魔已經進出過一次了,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 應該不會再有誰進去打攪厄運之母了。
雖然這座宮殿裡的水草都知道,這位新的控製者有些奇怪的癖好與習性——尤其是在她與前任哀歎之主分手之後,但維蒙特依然樂於接受這一事實。
至少整片領地比先前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平靜了不少。
他需要做的不再是修繕工和地精的工作,每天在領地各處和宮殿間來回奔波,而隻需要做真正的、屬於一名雄性娜迦侍衛的工作。
他喜歡這樣平靜、重複而又單調的生活。
單調——接受主人的安排才能活得好,且活得長久。
先前反對女主人上位的那些都進了主人的寢室, 再也沒有出來過;而他瞅準了時機,率領著侍衛中原本戰鬥力微末、最不起眼的一波, 直接向女主人投誠——然後他務實的心態就獲得了最大的獎賞。
維蒙特對自己表示非常滿意,並祈禱這樣的生活在他有生之年能一直繼續下去。
說起來他不是沒有擔憂的,最近宮殿裡來了個奇奇怪怪的家夥,有些據說還是從隔壁那個極端落後的領地過來的。
蠻荒之地。
這是維蒙特的看法。
那裡除了幾個紀元前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任何變化的魚人之外,再有就是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巫妖——雖然兩任主人似乎都很信任他,但維蒙特還是覺得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把已經死去了的骨頭, 怎麼可能和他們是一路的?
不過這樣的話,維蒙特是不會和新主人說的。
反正剛才接到的通知就是,等那隻比魅魔還要豔麗的訪客到了門口的時候,就解除他的禁魔手環, 讓他趕緊滾。
非常明智的決定。
維蒙特覺得這位新主人真是聰明極了。在宮殿裡麵, 奇怪的家夥當然是越少越好, 不然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惹出事來。
然而這個蠻荒之地來的家夥顯然非常不像樣, 居然讓他這位侍衛長等了半天還不滾蛋。
哪怕維蒙特的耐心還算不錯,最後也實在忍不住了,派了手下特裡去催促。
可等了又等,特裡還沒回來。
——怎麼回事?
維蒙特大人非常不高興。
但是在這座宮殿裡,他不能隨意發火,不然吵到主人就很糟糕,所以他決定自己去看看。
可這個念頭剛起,便聽到“轟隆”一陣坍塌的聲響,從靜流之間的方向傳來。
接著白沙花園那裡連續傳來幾聲驚叫。之後亂七八糟的喊聲、哭聲就像被投入了石子的湖心一樣,不可遏製的擴散開來。
糟糕。
維蒙特心道不好。
還沒等他祈禱事態不要太嚴重,便聽得腰上掛著的透明拜耳草嘎吱嘎吱地尖叫了起來。他趕忙捏住,裡麵立刻傳來一聲刺破鼓膜的怒吼:
“蠢貨!哪裡來的聲音!該死的該死的!我的眼睛!剛剛裝上去的眼睛!”
“非常抱歉!”維蒙特一邊道歉,一邊往事發方向趕去,“請您稍等,我馬上給您一個交代。”
“所有的肇事者都該死!都要死!死!”
“是的,是的。”
維蒙特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白沙花園,然後他看到那隻新來的人魚和隔壁的本該離開的使者扭打在一起,邊上圍了一圈東躲西竄但依然忍不住看熱鬨的家夥。
維蒙特的腦袋前所未有地疼了起來。
“你!你們!都給我住手!”
聽到趕來的侍衛們的怒吼,歐若博司隻覺得心下一輕。當即一個翻滾,努力躲過魚人對準他喉嚨的一叉子,立刻高呼起來:
“救……”
然而一聲救命還沒喊出來,便見無數三叉戟刷刷插↑入倆人之間,將他們強行分了開來。
歐若博司正想說什麼,隻覺得手臂一沉。隨著“咄咄”兩聲,他控製不住向前倒去,直接摔趴在沙地上,和那隻莫名其妙的魚人麵對麵叉在一起,稍一伸脖子就會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