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 瑪哈甚至覺得自己像是中了時間的術法。
也許是靜止,也許是倒流——或者彆的什麼。
所有的攻擊像是在一瞬間失去了痕跡,而對麵的進攻目標完好無損。
如果不是因為她尚舉在半空中的手, 瑪哈甚至會真的這麼認為。
“殿……殿下……”
銅管中已經傳來了傳令官戰戰兢兢的聲音, 他們似乎也同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但是顯然, 他們無法決定接下來要采取什麼措施, 隻能儘快聯絡長官。
“再攻擊一輪。”
瑪哈臉色鐵青, 但命令亦是下得極快。
然而還沒等指令徹底傳達下去,她便聽到銅管中傳來了風聲:
呼嘯著的、仿佛帶著某種張狂笑意的風聲。
“怎麼回事?”她問, “是誰在笑?”
“不……不不不是我,大人。”傳令官大概是也聽到了,被嚇得不輕。
“裝神弄鬼, ”瑪哈冷笑, “前進一百碼, 浮空炮增能——”
(喂。)然後這次銅管中傳來了明晰無誤的聲音,聽著十分年輕,像是孩子,又像是少年,(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浪費能量比較好。)
“誰?”
(呀,你不記得我了啊?)對麵像是十分驚訝, (那這個聲音怎麼樣?咳咳……)
幾聲咳嗽後, 裡麵的聲音突然變了, 變得蒼老而狡猾——帶著十分的熟悉。
“是你。”
雖然他們曾經隻有一麵之緣, 交流亦不過是寥寥幾句,但是瑪哈對於那場礦井中的相逢可謂印象深刻。
(是啊,)它說,(歡迎訪問我的領地,我親愛的客人——我說過的對嗎?我們會再見的。)
……
“怎麼回事?”眼魔巴洛爾十分地不滿。
他本已在他的王座之上找好了最舒服的姿勢,張開了巴洛爾之眼,為的就是欣賞那片討厭的領地被炸成漫天燦爛的樣子——這是柱之導師給他的承諾。
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這群人類做得不算是太愚蠢。
沒有費太大的勁就破開了對方領地的防禦。
——自以為獲得了一點魔導技術就可以為所欲為麼?
巴洛爾對此嗤之以鼻。
雖然他還沒有完全接納這種東西,但至少他清楚,那位柱之導師是這方麵絕對的專家。
不過那一點破盾的效果比起巴洛爾所期待的簡直就是毛毛雨。
巴洛爾非常不滿地招來那個和柱之導師聯絡專用的水晶球,打算好好催一催。
可還沒等他聯通,柱之導師的聲音便已經從那邊傳了過來:
“大人,這邊情況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巴洛爾問,“這些人類不肯聽你的話了嗎?”
“不,對麵的那位領主似乎直接下場了——我不知道它為什麼這個時候正好會在這裡,正好攔在;額攻擊的目標之前,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浮空炮無法撕開他們的防禦——而且現在主艦上的公主似乎十分猶豫,遲遲不下推進的命令。”
“威力不夠嗎?”巴洛爾說,“我就說了,偷偷摸摸做什麼,直接所有艦艇一起上吧。”
“可是……”
“怎麼?你的人還沒控製住船艦麼?”
“大人,我這邊是沒有問題——但是其他的艦船,上麵數量太多了——您知道的,我們原先的計劃是要消耗一部分人,然後才……”
“算了,”巴洛爾說,“至少你把東西都已經送下來了,那些麻煩的步驟就直接省略吧。”
“大人?”柱之導師驚訝。
“我們還是速戰速決吧。”眼魔桀桀笑了,“趁這些船還在我的領地上——”
現在是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巴洛爾清楚。
那樣強大的武器正好就在他的地盤上,而那個該死的東西就在不遠的對麵——一切都很好。他已經很久沒用那一招了,以至於這些愚蠢的家夥都忘記了,曾經巴洛爾大人是怎麼把那些討厭的、硌牙的獵物踩在腳底下的……
這樣想著,他緩緩按上了他那隻猩紅如血的眼睛,並將雙手狠狠紮了進去。
血並沒有流出來,相反,在他動作的同時,整個火焰王座的魔力都開始瘋了般向他的位置聚集。
周圍的魔物如同受驚了一般開始紛紛逃竄,除了一個。
“葛多奇——你在乾什麼?”西裡阿多扯過還呆愣在眼魔王座邊的怪物,“不想被吸成殘渣的話就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