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覺得自己自從當了白袍導師之後,已經很久很久沒受過這樣的氣了。
不,從他認識弗萊德曼開始,所有的氣基本都和麵前的這個家夥有關。雖然亡靈意誌很有用,但不妨礙他那不斷生出的、想要碾碎她的念頭。
如果她還是哈爾的那團泥巴,他大概現在已經動手了。
但是一想到弗萊德曼,他的老師,他那升起的怒火又慢慢按了回去。
不過林也很識相,沒再繼續挑釁。
先前一時不察,直接被白袍導師占了口頭便宜,總覺得不是很舒服。這下終於占回來了,那一絲不快自然也就沒了,渾身上下骨頭都舒爽了不少。
“不知所謂,”菲尼克斯冷笑一聲,身邊環繞的火焰最終還是沒有朝著林撲過去,“哈爾沒有告訴過你麼?安敘爾的職責?”
“說過的。”她點頭,“維護深淵和平嘛。”
“……知道就好,”菲尼克斯說,“隻是監控亡靈和巫妖罷了。不過深淵和平什麼的……那是他繼承者該做的事。”
“繼承者啊,”林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遍。
“就是能收集齊七塊石板的家夥。”菲尼克斯說。
她想了想,然後問:“所以說,弗萊德曼果然已經不在了嗎?
菲尼克斯看了她一眼,沒回答,仿佛在問你說什麼廢話呢。
林倒也乾脆:“我失去了不少記憶——隻能記起最後一次見到老師之前的事情。”
“這樣啊。”他說,“老師確實已經不在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那種胸口有點發悶的感覺又回來了,好在不強烈。
“你們來了深淵以後又發生了什麼?”她問,“他是怎麼走的?”
“記不太清楚了,”菲尼克斯的回答有些冷淡,“那段時間我正好不在安敘爾,也沒有和他在一起。”
這句話表麵像是說不知道。
但林明白,這種回答屬於“沒有直接否認”。
顯然白袍導師知道些什麼,但是不願意多說。
“那好吧,”林說,她和菲尼克斯雖然算是舊識,以前也不算陌生,但這麼久沒見,能聊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意外之喜。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你現在什麼打算?”菲尼克斯問她。
林本來想說,我直接回去算了。
但是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
沒有石板,意識觸須也不能用,力量縮水嚴重,腦袋裡還有一堆來不及整理的、隨時可能影響她情緒與判斷的東西——先不說她現在這個狀態能不能安全回到領地,就算回去了,這個樣子估計也就是給人虐菜。
“水晶球再給我看一眼?”林說。
菲尼克斯在袖子中一撈,便掏出一個頭顱大的水晶球給她遞了過去。
裡麵,屬於人類的艦艇已經有大半損毀,屬於她的黃色領土以及北麵的黑色領土侵蝕了近半眼魔的領地,但是沒有繼續蔓延的驅使,看樣子是處於僵持階段。
“如果我說現在麻煩你送我出去?”林問。
菲尼克斯笑了:“你以為我會那麼容易放你走嗎?候選者?”
“我想也是。”林說。
“……”
“所以我們來一場公開公平公正的競爭吧。”她說。
菲尼克斯笑聲愈發溫和:“我憑什麼要和你公開公平公正?”
“在老師納森·弗萊德曼的見證下,”林說,“你我有著同一個父親,理應對安敘爾享有相同的繼承權。既然都是兄弟,直接為了遺產動手不太合適吧?”
“……”
“開玩笑的。”她稍稍挺直了那小小的個子,眼中紅色的火焰很是穩定,“作為安敘爾的學生,我決定彌補我從前無故翹課的過錯,重新投身無限的學習之中。等完成了所有的課程之後,我就有資格挑戰你了吧?第二法則——在那之前你無權對我動手。”
“你不怕等你學完,你的領地都沒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她說,“讓你的導師們安排儘管安排吧,一起上也沒事——我才是弗萊德曼的第一弟子。”
“……”
“不過看在同窗的份上,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什麼?”
麵前這家夥話題跳得太快,菲尼克斯不由心生警惕。
“你邊上這些火焰要不就彆收起來了——收收放放也很麻煩吧?”
“你想說什麼?”
她咧牙,露出一個大概是討好的笑容:“我有點餓了……不如都給我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