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側眼,看到不遠處跟著一道高大人影。她眸微動,招醒柳近前。
醒柳應聲照做,快馬先回了府。
街上人多,推搡擁攘,沈瑜卿騎馬挑無人的地方走。
魏硯盯著那道影,拇指在刀柄磨了兩下,打馬跟過去。
繞過一條街,沈瑜卿才勒韁下馬。
魏硯抬眼,是一家藥鋪。
他左右看看,她身邊跟著的侍從被遣了回去,就剩下他一個。
沈瑜卿撥了下耳邊的發絲,“上郡所有的藥鋪隻有這一家我沒看過了。”
魏硯挑眉,依舊坐在馬上沒下來。
風不算大,她便將兜帽摘了下來,露出白嫩的臉。
“我要看看這裡的進藥,你跟我進去。”
她說得理直氣壯,唇邊凍得發乾,她抿了下,舌探出點尖兒,很快收回去,那朵嫩.肉又盈潤起來。
魏硯指點了點刀鞘,“你侍從呢?”
沈瑜卿說,“我交代她去辦了彆的事。”
所以看他跟著就使喚他,他看起來很閒?
魏硯拱了拱腮幫子,“還真是會得寸進尺。”
沈瑜卿沒聽清,蹙眉,“你說什麼?”
魏硯翻身而下,將刀拿了下來彆到腰間,回頭看她,唇角斜了斜,“我說你會折騰人。”
“我哪折騰過你。”沈瑜卿緊著外氅轉身往藥鋪裡走,嘴裡嘀咕一句。他折騰人的本事才是一等一的厲害。
魏硯跟著,到她身後隔了一段距離,瞥見她耳根下的一抹白,銀紅的耳鐺在他眼下耀武揚威,喉嚨滾了下,低笑,“是折騰不過我。”
沈瑜卿瞄他一眼,隻看到他一臉壞,這男人滿口葷話,料想他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眼白他,沒說什麼。
鋪裡掌櫃見到人忙出來迎,魏硯收了笑。
掌櫃走近,見來人竟是淮安王,肅容掛麵,眼漆眉橫,立即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犯了什麼大事,戰戰兢兢躬身,“草民見過王爺。”
魏硯沉聲,“免禮。”
掌櫃見無大事,才鬆了氣。也不怪他害怕畏懼,實在淮安王的名號太響,雖護一方安定,但那股子狠辣懾意凡事見到的人沒有一個不害怕,嚇得兩股打顫。
鋪子不大,照沈瑜卿走過的鋪子排麵來看,算是小的。
掌櫃恭敬垂頭,大氣都不敢出。
沈瑜卿眼掠向跟在身後的男人,心想早知如此就不叫他跟來了,他這一身煞氣確實容易將人嚇著。
魏硯見她瞄他的冷眼,眉梢揚了揚,不是她叫他跟來的,怎麼又一臉的不高興。
拇指撥了下刀鞘,見她又很快轉開眼。
“鋪裡進售哏歸嗎?”
鋪子實在小,一眼就能看到全部。
掌櫃的先看向魏硯,猶豫請示。
魏硯漫不經心地抬抬下巴。
掌櫃會意,忙回道“進的,這鋪子小,又不是在街市,無人問津荒涼得很,專靠進售這些珍奇的藥才過得下去。”
“這些藥從是哪進的?”沈瑜卿又問。
她看過了送進府的藥材,原以為這些藥不會有,不料想竟真的被買來。若真是她想的那樣…便容易許多。
掌櫃答“是西域商戶來的。小的祖上有西域的路子,才得來這些好藥。”
沈瑜卿將袖中方子拿出來,“這上麵的藥可都有?”
掌櫃接過,眼在上麵仔細看,“隻差一兩味,其他一樣不差。”
“那商戶現今在哪?”
掌櫃回,“前幾日他剛來過,隻來過一次後,長則兩三年,短則一兩年才會再來。”
沈瑜卿含唇,“你現在能尋到他人嗎?”
掌櫃麵有難色,看看魏硯,又看向沈瑜卿,“姑娘,不是小的不肯說,隻是做這行的,有固定路子都不會輕易透漏,而且他再三交代過誰問都不能相告,小的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