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硯盯向她的眼又到她的唇,粗糲的指腹在她手腕壓了下,觸到她嬌嫩的膚。
“後午有事,你若不急我明日陪你去。”
“誰要你陪。”沈瑜卿嘀咕一聲,往回抽手。
魏硯又回握了下,停滯片刻,終是放了。
眼卻還停留在她臉上。
她耳根有熱,看著他的眼卻冷,“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我們賭局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魏硯唇邊浮出笑,“嗯,我等著。”
…
哏歸喜寒,應濕,沈瑜卿騎馬帶人往北。
幾日前方下過雪,積雪未化,鋪了厚厚一層,馬蹄踏進去,踩出一個深洞。
沈瑜卿畏寒,草原冬日有白毛風,風又大又硬,吹得她頭疼,睜不開眼。
她遮了下帽沿,依舊沒擋住多少風。
“小姐,不如我們先歇歇。”醒柳在一旁道。
她擔心小姐的身體會受不住。
“不用。”沈瑜卿說,“哏歸唯有遇風雪才會冒尖,今日必會有,若錯過了今日,積雪一壓,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醒柳勸不動,便側身騎馬,擋住些風寒。
沈瑜卿眼掃著前麵的雪路,吩咐跟隨的兵卒看著點,凡是見到有露出的青尖都要立即來稟。
約走了一個時辰,沈瑜卿緊盯著雪地的眼發暈,她知是雪反的症狀,閉了下眼,拿黑紗縛住。
“王妃,屬下有發現。”張禾打馬過來。
魏硯的兵嗓門都大,這一聲王妃叫得沈瑜卿心一顫,不禁蹙眉看過去。
“王妃,屬下剛瞧見雪裡有綠芽。”
沈瑜卿摘了縛眼的黑紗,駕馬振韁。
至張禾說的地方,她放下韁繩,翻身下馬,剛踩上馬蹬,眼前忽一黑,四肢發軟,瞬間什麼都看不到了。
一腳踩著馬蹬,另一手摸索著抓韁繩。
“醒柳。”沈瑜卿揉了揉眼,還是看不到。
醒柳有所感,立即縱身下馬,擔憂地近前,“小姐。”
“我有些看不到了,先扶我上馬。”沈瑜卿扶住她的手,一手抓著韁繩,借力一提坐回了馬上。
張禾覺出不對,心道不好,王爺不在,王妃若是在他護送下出了事,回去他還不得退層皮。
他擦擦額頭的冷汗,正要開口,沈瑜卿先道“將近處發現的草都帶回去,過幾日再來。”
怪她來時急,竟忘了雪反,看來怕是要在觀洲留些時候了。
魏硯入夜回來,見張禾拿了一袋子草,心想這必是她要的了。
張禾見到他,立時躬身抱拳,“王爺。”
魏硯點點頭,“都辦妥了?”
張禾沒敢抬眼,“回王爺,中途出了岔子,王妃雪反,便先回了。”
雪反?
魏硯看他一眼,緩入的腳步加快了些。
到氈帳外,綠荷剛從裡麵出來,見外站一人,先是嚇了一跳,手中的盆險些端不住,“王爺。”
“她歇了嗎?”
綠荷愣了下,搖搖頭。
“告訴她我有事。”
綠荷又愣了愣,又轉過身進去,不一會兒出來,“王爺,小姐尚在梳洗,請您稍許進去。”
魏硯好笑,眼透過氈帳的縫看向裡,除卻一束亮,什麼都看不到。
他斜著身子懶洋洋地問,“等多久?”
綠荷啞聲,“小姐沒說。”
“嗯。”魏硯敷衍的應付,指腹搭了搭刀鞘,忽抬腳越過她掀簾就進了去。
“王爺!”綠荷反應過來是人已經進去了。
剛小半日,她氈帳內就變了個樣。
地鋪絨毯,壁掛琉璃,中央放置香爐,無一處不精致。
她聽到動靜順著來源看過去,眼珠烏黑,茫然地盯向一處。
“魏硯?”她啟唇。
魏硯莫名地好笑,壞心思地放輕步子,行伍之人,若不想引人注意,輕而易舉。
她沒發現他走近。
“是我。”魏硯俯身,兩臂繞過她的肩,將她半包在裡,唇壓著,幾近貼上她剛洗過的發。
鼻尖都是男人陌生的氣息,霸道,野性,像山裡的獸。
沈瑜卿冷不丁觸到他的涼,身顫了下。
“沒見過你這麼笨的,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他低笑,啟唇時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發,又柔又軟。他向下貼,嗅到一股幽香,纏著他,猶入骨髓。
沈瑜卿意識到,眼裡涼涼,偏過頭避開,“趁人之危的小人。”
“嗯,”他兩條結實的臂膀禁錮,壓著她向前頂了頂,笑得壞痞,“我就趁人之危了,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