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爭吵(1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15699 字 10個月前

“這珠子怎麼回事很重要嗎?”沈瑜卿看到他眼底的暗色發深, 眼眸微動,不自覺地偏過頭。

離得近,她一動, 相觸的唇尖擦了過去。

蜻蜓點水般,她擦過他的唇。

“很重要。”魏硯抓著她的手, 胸膛貼近, “看看你是不是在耍我。”

沈瑜卿腰間一收, 他長臂繞了過去, 她完完全全地貼靠在他胸懷。

炙熱的,躁動的。

他眼裡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魏硯強迫她轉過頭, 沈瑜卿緩了緩,許久後才啟唇開口, “這珠子是我剛進書院時先生所贈,珠子常年受蓮雪藥水浸泡, 有了藥性, 可禦百毒, 常佩戴也可緩解我的畏寒之症,先生告誡我不能離身。”

魏硯等了會兒, 她已合了唇。

“沒了?”

“沒了。”

“屁大點事你的婢女為什麼要說謊話騙我,問你你也不直接跟我說?”他是鐵了心要問到底。

沈瑜卿道:“綠荷不清楚實情, 我也沒必要跟你說得那麼明白。”

幾句話便搪塞過去, 魏硯冷笑, 不再問這件事。

他眸低垂,凝神去看她的眼, “那個你常掛在嘴邊的先生呢?”

沈瑜卿說, “他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魏硯磨著牙根問。

“你懂什麼?”沈瑜卿煩躁不耐, 掙著肩, 但他力氣實大,還是擺脫不開。

“怎麼,戳你心窩子了?人都在我了這還不安分。”

魏硯一手錮著她,另一手去捏她的下巴,掌下力道沒輕沒重,對上她的臉後才看清她眼底的一圈紅。

“沈瑜卿,你有種彆他娘的為彆的男人在這給老子哭!”

沈瑜卿向來吃軟不吃硬,她咬緊唇,眼朝他看,“我幫你救人,幫你解毒,我能做到的都會幫你。但我不會犯賤去伺候你,我這麼做隻是為了那道聖旨,為了我在獄中的父親,我們之間也就僅此而已。”

她眸底倔著,“魏硯,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過問我這麼多事。”

魏硯眼底陰鷙,幾乎是咬著牙開口,“你說的對,乾我屁事!是我他娘的閒的蛋疼。”

他手卸了力,徹底鬆開她,往後退了一步。

沈瑜卿呼著氣,手腕,下頜都有輕微的疼痛,是他用的力道太大了。

巷外人煙嘈嚷,來往叫賣聲不斷。

魏硯壓了壓腰間的刀,看她一眼又轉向外麵。

沈瑜卿揉著發疼的腕,眸子斂了神色,隻餘眼尾的一抹紅。

緩和片刻,他抬步先走,沈瑜卿跟在他後麵,兩人進了藥鋪。

與上郡不同,鎮上藥鋪不設鋪麵,裝了櫃子,圍在四周。櫃台上擺藥名牌子,多是胡語。

“什麼藥?”魏硯沒了巷中的怒,看起來正常許多,吊著眉梢漫不經心地問她。

“當莘。”

沈瑜卿眼光沒給他,向旁邊走幾步在櫃台前看,可惜了牌子上標記的都是胡語,她不認識。隻能憑借記憶去找,卻繞了一圈也沒找見當莘。

當莘並不算尋常的藥,但在這四通八達的地界還沒有,沈瑜卿是不信的。

掌櫃的見有客人來,忙迎上前去,張嘴就是一口地地道道的胡話。

是當地人,頭裹大巾,穿著獸皮胡服,正躬身問她要買什麼。

沈瑜卿皺眉,她張張口,又想現在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妥,而且也不知這掌櫃會不會說官話,她眼朝魏硯看過去,那男人正抱臂斜站著,根本沒看她。

分明是他的事,他還擺架子,給她甩上臉子了。

沈瑜卿白他一眼,也沒搭理和她搭話的掌櫃,轉身就往外走。

前腳剛邁出門檻,倏地腕上一沉,叫人抓了過去。

“過來。”魏硯低低地在她耳側。

沈瑜卿不動,他掌下使力,將她半抱著帶了回去。

沈瑜卿不情不願地跟著他。

魏硯會說胡語,與掌櫃交涉了一番,沈瑜卿看到掌櫃臉上急急說幾個來回,便明白了。

這裡沒有當莘。

漠北適合當莘生長,在這種地界又怎會沒有?沈瑜卿不禁懷疑。

“再換一家。”出了藥鋪,沈瑜卿跟在後麵,她不信在這會買不到當莘。

魏硯沉著眉,“彆買了,先回去。”

沈瑜卿微怔,看他,“怎麼了?”

“陽光失守,犬戎人或許料到我們為解瘴毒來此尋藥,藥鋪裡的當莘應早就被收走了,再待下去隻會暴露自己。”魏硯回過頭。

想到方才外麵過去的犬戎兵卒,沈瑜卿心一緊,明白現在必須要走了。

眼下一隻大掌伸過,沈瑜卿看著,目光又掃向彆處,故作沒看到,越過他向前。

魏硯看她遠走的背影,扯扯嘴角,手收了回來,跟在她身後,距離不近不遠。

她在前麵走,他在後麵跟著,一雙眼凝在她身上。

鎮上人多,擁擠,沈瑜卿不如當地人人高馬大,身量小,時不時會被推擠一下。她被撞得疼,不耐煩地擰眉,堵著氣沒去找那個男人。

沒走幾步,街上馬聲嘶鳴,一縱胡服貂裘人影張揚而過,放聲狂笑,所過之處掀起漫天塵土,鬨得人仰馬翻。

街上行人爭相避讓,唯恐波及自己。

沈瑜卿欲要避開,卻被躲避的人推搡著肩,眼見那粗莽的漢子正要踏馬而過撞到她,忽肩一收,被人帶了過去,後背撞到硬實的胸膛,跌進那人懷裡。

他低低道:“彆鬨了。”

“誰鬨了!”沈瑜卿忍不住駁他。

魏硯錮著她的腰,手收得緊緊的,忽垂下頭,貼她耳側。

她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灼熱,濃烈的氣息撫著她的脖頸,入了她的耳,酥酥麻麻的癢。

“聽話,我們先離開這。”似是輕哄。

沈瑜卿不說話了。

他壓她腰窩,“應一句。”

沈瑜卿語氣不好,“聽到了。”

那隊人馬漸遠,魏硯才鬆了力道改環抱著她,像來時一樣將她扣在懷裡。

沈瑜卿推了他一下沒推開,便作罷了。

兩人不動聲色地穿過人群向外走,魏硯觀察四周動向,驀地看清出鎮路上有一隊兵卒,手持彎刀,像是在搜尋。

沈瑜卿眼一抬,也看清了。她手不自覺去拉魏硯的袖口,“犬戎人。”

“換條路。”魏硯抱著她轉身抄遠路。

沈瑜卿頭偏了下被他按回來,“彆看。”

他掌心貼著她的頸,仿佛天生就這般火熱,燙著她的肌膚。

街上行人密集,他們淹沒在人群裡,同樣的胡服革靴,很難叫人發現。

魏硯一按,沈瑜卿便不動了。

到巷口,魏硯扣著她的腰轉了彎,這片荒涼人少,他們繼續走,穿過幾條巷,七拐八拐。倏忽聽到喧鬨說話的粗啞人聲。

說的是胡語,沈瑜卿抬頭看向魏硯。

他正低頭,目光垂落,沈瑜卿張了唇,忽被壓住,他指腹抵著她唇尖。

粗糲的,帶著一層厚繭,是常年拿刀留下的。

沈瑜卿想推開他,他手已經拿了回去。

那些人說了一陣,有腳步聲過來,魏硯帶著她躲開,往彆的巷口走。

“他們說了什麼?”沈瑜卿低下聲問他。

魏硯回,“犬戎兵駐下,準備幾日後攻陽關。”

“他們這般重視一座死城,看來瘴氣後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沈瑜卿含聲,“那我們要快些找到當莘了。”

魏硯點頭,帶她往偏僻處走,“鎮子裡犬戎人太多,不能再去藥鋪。”

“當莘一般會生在什麼地方?”

沈瑜卿想了想,“避風鬆軟的沙土,烈日暴曬,水源充足,最好是綠洲地界。”

附近綠洲地界並不好找。

魏硯帶著她穿過巷子離開小鎮,沒了馬隻能徒步。走了近一個時辰,暮色四合,快近了黃昏。

大半日沒進食,又走了許久,沈瑜卿累得有些沒力氣,她勉強撐著跟上他。

魏硯走得快,許是感到她跟得吃力,腳步停頓了下,“累了?”

沈瑜卿沒否認,“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

他們順著來時的路走,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陽關了。

“我想到一個地方。”魏硯忽然說。

“什麼?”沈瑜卿微微喘息著,眼朝他看。

魏硯看住她乾澀的唇,唇尖起了皮,兩片唇張張合合,輕輕呼著氣,問道:“還能走嗎?”

風大,沙土揚了滿臉。沈瑜卿體力確實不夠了,她抬手擋住風吹來的沙,出聲,“我沒事。”

魏硯聽出她的勉強,直接忽略了她那句微弱的沒事。

他將刀挎在腰上,兩臂去扶她站穩,跨一步到她麵前,膝蓋彎下,大腿緊繃,後背向前躬,束身胡服下更襯得肩寬腰窄,腰身迸發有力,像充滿野性的孤狼。

“上來。”他下巴朝她揚了揚。

沈瑜卿唇線抿得緊,“我沒事。”

她嘴硬。

魏硯低笑,“照你這個走法明天都找不到當莘。”

沈瑜卿站著不動,風吹著,她頰邊發絲亂飛。

“彆磨磨唧唧的,上來。”魏硯咧開嘴角催促她。

好一會兒,沈瑜卿才過去,兩手攀住他的肩,魏硯轉了頭,手臂勾她的腿,用力一提,兩腿直站起。

“讓人背過嗎?”魏硯問。

她下巴搭著他的肩,在他肩頭點了兩下。

魏硯眼眯起,“那個書呆子?”

沈瑜卿蹙眉,心裡過了一遍才明白書呆子是誰。

她撇撇嘴,沒說話。隻感覺到腿下托著的手愈發用力了,報複似的壓她。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即便背著她也健步如飛。她抓著胡服的衣角,他的背寬厚結實,像是一堵厚重的牆。

北風呼嘯,他在前擋住猛烈的風,邁步在地,步子又大又穩,身後留下串串腳印,又被沙土掩埋。

後背的人呼吸淺淺,像是睡著,沒有半點動靜。

魏硯側頭看她一眼,她正出神。

眼對上,魏硯轉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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