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假(1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13581 字 8個月前

沈瑜卿眼淡淡地轉開, “在匣子裡。”

“不寶貝似的掛在脖子上?”魏硯問她話。

漆黑的眸凝著她臉,手摸到她的胡衣,將裡麵一層向上扯。

沈瑜卿想按住他的手, 他力氣大的驚人,肌膚猶如烙鐵, 又燙又硬。

“掛在外麵容易丟。”她說。

挑不出錯的解釋。

魏硯盯著她臉, 看不出真假。

她能裝, 裝得還像, 跟真的似的。

魏硯往上摸。

靜謐中“砰”一聲響,有清麗尖銳的女聲, “救命!有鬼,有鬼啊!”

接著四下人都被驚醒, 倉惶出來,氈帳外火光一片。

魏硯指尖撥著一點, 眼裡是濃重的漆暗。

“怎麼回事?”呼爾丹出來, “王爺還在呢, 大半夜叫什麼!”

“行了,把公主帶回去, 我去看看王爺王妃有沒有被驚擾。”

魏硯動作停住,指腹碾在上麵。

沈瑜卿呼吸放緩, 眼看著他, 他壓著她, 她動不了。

隔著幾步遠,“王爺, 純兒受驚, 沒擾著您吧。”

裡麵沒人回他。

魏硯傾身過去, 重重地壓她的唇。

“小姐。”醒柳在外麵。

沈瑜卿趁著空隙輕呼, 又被他擦過唇角,咬住她的唇尖。

“你該走了。”沈瑜卿放低聲。

“我們是夫妻怕什麼?”他臂攬過去,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小姐,您醒了嗎?”

醒柳看見氈帳裡亮燈,以為出了什麼事,先問了句。

沈瑜卿使勁推他一下,他不動,她無奈抽出袖中銀針紮向他的腰腹。

唇上的動作停下,魏硯嘶一口氣,“真夠狠的。”

沈瑜卿沒理他,對外麵道:“我這裡沒事,你去歇吧。”

外麵應了一聲,過一會兒腳步聲走遠。

沈瑜卿飲了些酒,方才不覺得,現在倒是有點暈。

“呼爾丹在找你。”

魏硯嗯了一聲,“他找不到自然能猜到我去哪。”

沈瑜卿問,“去哪?”

他指點著她汝尖,“自然是這。”

她耳根紅了,“你還能要點臉嗎!”

魏硯壞笑著湊近,看著她的臉,“不要臉你現在能老老實實地讓我摸?”

他身上有酒氣,不知喝了多少。

沈瑜卿被他扣得牢牢的,半分都挪動不開。

唇落下的那一刻,氈帳外忽有一道慌亂,“王上,有敵襲!”

兩人都停住,沈瑜卿拍他一下,魏硯手拿出來。

“待著彆亂跑,我出去看看。”魏硯壓著聲音道。

沈瑜卿點頭。

醒柳剛回不久,就聽到警報聲想起,忙提劍去找小姐。

帳簾掀開,眼前一道挺拔人影疾步走過,黑衣凜凜,腰間挎刀,她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是王爺。

深更半夜,王爺怎麼從小姐氈帳裡出來了?

醒柳不敢多問,在簾外道:“小姐,您有沒有事?”

沈瑜卿理好衣裳,披了外氅出來,眼看向外麵開口,“怎麼了?”

夜幕籠罩,此時已是後半夜了。遼原上火把接連亮起,火光衝天,一排胡服甲兵列過,疾速往東奔。

醒柳回,“奴婢聽說是外部趁夜偷襲,才鬨出這麼大動靜。”

“小姐,您快回氈帳裡避避,奴婢在外守著。”

沈瑜卿看了看風起長沙的大漠,不知為什麼,沒由來的心口一緊。

“派幾個人盯著前麵的動向,如有異常之處立即稟報。”

醒柳不敢大意,應聲後吩咐幾個人跟一隊兵卒前去了。

狼煙滾滾,戰火綿延萬裡。

“王爺,屬下打探清了,那幡上寫的是耶律殷,這隊人馬從西可倫部連夜趕過來,許是就順著咱們線路爬來的。”厲粟帶人趕來,行得急,呼哧呼哧喘息粗氣。

魏硯麵色沉,握刀的手收緊幾分,“耶律殷親自來了?”

厲粟搖搖頭,“那倒是沒有,不過為首身彪體壯,手掄一大錘子,馬都騎不下,塊頭雖大,跑得卻不慢。”

漠北部落大多人高馬大,有奇行怪異的武器不足為奇。

這號人物魏硯沒聽說過,但不可小覷。

“軍中有多少人馬?”魏硯眼眸黑沉地盯向廝殺處。

“不足七千。”呼爾丹慚愧回道,“王爺不知,前些月有一隊人馬深夜偷襲糧草,我部損傷大半,後降雪,又損傷大半。除卻傷兵,就剩下七千兵種。”

魏硯麵色更沉,冷聲發令,“布上行陣,遇者不必活捉,立即誅殺。將人儘數逼至下餘坑。”

行軍打仗,手下留情活捉會更加複雜變動,而今他們人馬少,對方出其不意,想要一招製勝必須殺伐果斷,威嚇住敵軍。下餘坑是常年積雪留下的深坑,裡麵有軍中陷阱,等人都逼進去就容易了。

再者,他大約料到耶律殷的目的,無非是為了那張圖紙罷了。而現在,他約莫也能猜出那張圖紙所繪,究竟有什麼東西。

“諸將士聽令,布上行陣!”

“是!”

行軍戰鼓想起,由緩至急。遼闊的大漠上一行胡衣身影匆匆,四處奔走。火光衝天,照亮整片沙土。

下餘坑在東向,布軍之兵皆連奔走,手持長刀,將來襲之兵圍在其中。

衝殺嘶喊聲一片,雜亂呼嘯。被夾在陣中兵卒刀砍劍伐,連連敗退,已是負隅頑抗。

“王爺,那大塊頭實在勇猛,西處都快被破出口子了,咱們人少,再增兵下去,陣就要壞了!”

厲粟持刀疾速稟報,臉上一道傷,全身不少處都掛了彩。

魏硯眉骨有血,胡服撕裂,赤著強勁的右臂,他咬著牙根,抹了把臉上的血,“我去會會他。”

厲粟垂頭,“王爺當心!”

魏硯提刀,忽停住看他一眼,“人都安排了嗎?”

厲粟愣住,片刻才反應過來,“屬下已安排了十餘精兵駐守王妃氈帳,王爺放心。”

“嗯。”魏硯應一聲,才攜刀往出走。

持錘人名哈莫赤,是耶律殷手下一員猛將。右耳掛銀環,生得凶神惡煞,臂力驚人,手持的鐵錘有千斤重。

魏硯疾速奔至。

哈莫赤已快在西邊撕出一道口子,他錘下揮舞,因身材高大,鏟除掉前麵的兵卒輕而易舉。

火光衝天,哀嚎聲一片。

魏硯趕至,那大塊頭錘下正欲砸死一人。他霍地縱身一刀掄下向哈莫赤一臂砍去。

這一刀用了十足的力,哈莫赤右臂血噴而出,錘移了位置,那兵逃過一劫。

遭人偷襲,哈莫赤瞬間震怒,將目標盯住魏硯一人,錘子猛砸下去。一通亂揮,魏硯左右避閃,等待時機。

魏硯雖不如哈莫赤高大有力,卻勝在靈活,隻躲不攻,哈莫赤急躁,捉他就像捉隻老鼠,愈加不耐厭煩,捶胸狂吼,迫魏硯至一角,捶胸狂吼,兩錘齊落,瞬間激起漫天沙土。

錘聲緩下後,哈莫赤狂笑一聲,斧錘拿起,沙土裡一個大坑,卻不見人半分影子。

他不禁撓頭疑惑,忽腳下晃過一人影,踩住手下斧錘,一刀直奔他的麵門。

鮮血長長濺出,魏硯臉上,脖頸,都是溫熱的血。

轟然間,高大身軀倒地,壓在地上,塵沙彌漫天際。

魏硯左手提刀,右臂僵曲,他動了下,胳膊骨聲清脆,痛感鑽心而來。額頭冷汗簌簌,他拱拱腮幫子,再一動,那胳膊仿佛失去了知覺。

沈瑜卿坐在氈帳裡心神不寧。

醒柳方才已進來通稟過,呼爾丹手下人雖少,但有魏硯在,且他都將陣布好,應是不會出什麼大錯了。

外麵人聲依舊雜亂,驀地,有一道長笛鳴報,沈瑜卿忽坐起身往外走。

氈帳外不知何時守了十餘兵卒,沈瑜卿認出來,是魏硯的人。

“怎麼了?”她問。

回她的是一為首的兵卒,“回王妃,是收兵之兆。”

既已收兵,料想應是沒事了。

下餘坑陷阱重重,火光之處,數千兵卒被圍至坑中,丟盔棄甲,哀嚎遍野。坑內躺落一獸皮幡旗,橫寫耶律殷三字。

魏硯左手提刀站在坑口,冷冷地看著那幡。

“王爺,那些狗娘養的都在這了。”張禾前來稟報。

魏硯道:“看好了,先關起來。”

“是!”張禾抱拳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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