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假(2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13581 字 10個月前

魏硯眼前晃了下,撐刀勉強站住身。

“王爺,您怎麼了?”呼爾丹從北處過來,火光下看出他麵色有些不對勁,渾身血淋淋的模樣像是在血水裡泡過。

魏硯轉身大步往回走,“我無事。”頓了下又道,“鳴金收兵。”

兵馬撤回,沈瑜卿坐等了一夜,天亮時她淺睡了半刻,倏地撐開眼。

天已經亮了,外麵沒了昨夜的大動靜。

魏硯一夜沒來,若是往時必然不會這樣。

沈瑜卿坐了會兒,醒柳進來伺候梳洗。

“怎麼樣了?”她問。

醒柳明白什麼意思,回道:“都安定了。不過昨夜收兵後王爺回了氈帳,到現在帳內都還沒動靜。”

沈瑜卿梳發的手停頓了片刻,眼眸微動,“他受傷了?”

醒柳道:“奴婢也不清楚。”她看了沈瑜卿一眼,“小姐不如親自過去看看?”

“我去看他算怎麼回事?”他皮糙肉厚,這麼多次重傷哪回不是過了一兩天就活蹦亂跳了,傷好了還有心思欺負她,她才不會去看這個壞胚子。

沈瑜卿若無其事地梳好發,“備飯吧。”

“是。”醒柳道。

用完早飯,沈瑜卿去看了呼爾純。

呼爾純睡在榻裡,安安靜靜的模樣與昨夜的瘋癲相差甚遠。

藥物難以致使這樣,沈瑜卿開始懷疑是否還中了巫蠱之術。

“這藥僅能治嗜睡之症,但昨夜的病症我需再觀察幾日。”沈瑜卿道。

呼爾丹感激道:“我替純兒謝過王妃。”

一旁人用官話說完,沈瑜卿沒什麼表情的回了一句。

她有些心不在焉。

出氈帳時呼爾丹往外送,沈瑜卿走幾步停住身,回頭看他,“魏硯呢?”

“王爺沒將這件事告知王妃嗎?”

沈瑜卿看向譯官。

譯官說了一遍。

“他怎麼了?”沈瑜卿問。

“王爺受了重傷,休養在氈帳裡。”

魏硯昨夜回帳,吩咐人去找了醫師。

厲粟不解,“王爺,論醫術沒人比得過王妃,您何不去請王妃過來?”

魏硯壓著雙眼,眉骨都是冷汗,“叫你去就去,廢什麼話!”

他聲是冷的,左手刀撐在地上,眼裡漆黑一片。

厲粟嚇得一激靈,不敢再說話,一溜煙跑出去。

醫師在帳內忙活到天亮才沒了動靜。

魏硯眼睜著看頂,目光凝神,忽咧開嘴,自嘲地笑笑。右臂拖在榻上,毫無知覺。

落帳的簾動了下。緊接著一片光束進來,他撐坐起身,看清進來的女人,眼眯了眯,還有心思笑,“你怎麼來了?”

沈瑜卿冷淡著一張臉到他麵前。

她站著,他坐著。

魏硯掀起眼簾,她眼裡很冷,像是在看一個毫不相乾的人。

“看你死了沒?”沈瑜卿說。

魏硯唇動了動,眼裡失了笑意,沒說出一個字。

兩人靜默不語。

好一陣,魏硯斜著身子懶洋洋地靠到一側,左手摸了下嘴,笑意若有若無,“也是,我死了你就可以無所顧忌地回京了。”

沈瑜卿心倏地緊了下,瞥開眼,再看他時他依舊是那副懶散痞氣的模樣。

無所顧忌,仿佛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一般。

沈瑜卿看他一眼,唇抿了下,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往外走。

“醫師說我這條胳膊廢了。”魏硯嘴角扯了扯,試探著用力,卻依舊毫無知覺。

沈瑜卿站了會兒,“昨夜為什麼不去找我。”

“你又不是大羅神仙,這條胳膊怎麼樣我心裡有數。”魏硯無聲地笑,“廢條胳膊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沈瑜卿霍地轉身,“什麼是大事?命都要沒了算不算大事?”

“昨夜那種情況,就算你都快死了也不願意請我來?你把我當什麼?”

魏硯黑眸漸漸似是有了亮光,朝她看過去,目光緊盯著她。

沈瑜卿一出口,便將心想的話都說了,“你以前戲弄我的膽子哪去了?現在倒是慫,連見我都不敢?”

兩人對視著,魏硯看著她,眼裡慢慢掛上笑。

他盯著她,像是在看什麼寶貝。

沈瑜卿彆開臉,“算了,你既然不想,我便走了。”

她抬步接著走,驀地眼下落一道人影,那人左臂伸開將她扣到懷裡,他沉著聲,“怎麼不想?做夢都想你能來看我。”

沈瑜卿咬著唇,“誰要來看你。”

“嗯,你不是來看我,是來治我。”魏硯低低地笑。

沈瑜卿覺得他是故意的。

“你先讓我看看。”

腰間的手依舊沉著,他沒動,弓著腰,下頜抵在她肩上,“救不了就算了。”

“還沒有我救不了的。”沈瑜卿貼他的側臉,他下巴搭她的頸,有青色的胡渣,紮著她,微微發癢。

“你先讓我看看。”沈瑜卿接著道。

魏硯蹭著她的臉,眼裡笑意越多,“你先讓我親一口。”

“都什麼時候了!”沈瑜卿惱了,覺得這壞胚子實在沒個輕重。

“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魏硯漆黑的眸一直在看她,像是看不夠似的,含住她白嫩的耳珠,脖頸,到她側臉。

呼吸愈發得重了。

沈瑜卿躲不掉,乾脆就叫他抱了滿懷,腰間沉沉,是他的臂。

他壓住她的唇,一寸一寸地向下,慢慢加重。

“好了,彆親了。”沈瑜卿手抵著他胸口,側著臉躲了躲,他的唇太燙,惹得她臉側都生了紅。

她急著給他診治,偏他無所顧忌,對著她胡作非為。

“最後一口。”魏硯呼著氣,堵住她的唇。

他目光太過肆意,激烈張揚,像山間野蠻的獸極具侵略性,盯住她眼眸裡的一汪泉水。

許久,他才放了她,抵住她的額,“真不是時候。”

“什麼?”沈瑜卿耳垂是燙的,臉也是。

魏硯眸子暗下幾分,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沈瑜卿眼動了動,臉更紅了,“壞胚子,我才不答應。”

“是我技術不行,方才下麵一點感覺都沒有?”魏硯說完,又自顧自道了句,“也是,都沒上手摸。”

“你還治不治!”沈瑜卿眼裡帶著刀子朝他看過去,手推他胸口,“你不治我走了。”

魏硯手臂錮著她,輕輕親她的耳,“治,你過來給我看。”

沈瑜卿看他一眼,被他帶著腰往榻裡走。

若不是他現在受傷,單獨的氈帳隻有他們二人在內,他摟著她往裡榻走,燈火搖曳,好像彆有意思。

他坐到榻裡,一腿屈著,右臂像多出來垂在身側,格格不入。

沈瑜卿拆了夾板,胡袖撕裂,那條臂膀青青紫紫斑駁傷痕,有刀傷出的口子,血已經凝了,結出長長的痂,也沒用藥,大大咧咧吊著。

沈瑜卿坐到他身側,看到那隻臂膀,心口不禁滯了滯,手輕輕地撫過他的胳膊,兩指搭他的手腕,低著頭輕聲問他,“怎麼傷的?”

魏硯隨口道:“斧錘砸了。”

他眼看著她的手搭在臂上,雪似的白,與他的黑相繞。

“疼嗎?”

“沒什麼感覺。”魏硯斜坐著。

好一會兒沈瑜卿手收了回去,他攬過她的腰將人抱到懷裡,“看得如何?”

沈瑜卿伏在他胸膛,臉仰著,輕下聲,“不太好。”

“能治嗎?”

沈瑜卿直言,“筋脈儘斷,給你診治的醫師確實用了最正的法子,已是一夜了,如果還沒感覺,可能…”

她頓了頓,沒說下去。

魏硯喉嚨滾了下,“一條胳膊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沈瑜卿最看不慣就是他這副不顧死活,浪蕩不羈的模樣。

她抿著嘴不說話。

魏硯見她沉默,故意逗她,“無妨,就算剩下一條胳膊也能旰你。”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話!”沈瑜卿氣得不行。

魏硯眼低垂,臉上的血擦淨了,剩眉骨結的痂,在臉上更添痞氣。他漆黑的眼盯住她,手臂慢慢收緊,像是怕她會跑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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