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搖搖頭,眼底有些疲憊,“不太好。”
“方子藥效弱,看來還要再調整。”
連日奔波,已許久沒休息好。將入城又出了這般事,隻顧趕著藥方,她倒是沒給自己留一點歇息。
魏硯拉過她,“這些事明天再想,現在先去歇著。”
“我不累。”沈瑜卿合了門。
“累不累?”魏硯捏她腰間的軟肉。
沈瑜卿耳根一紅,沒好氣地瞥他一眼,“還在外麵呢。”
“都是我的人怕什麼?”魏硯帶住她的腰,“先回屋歇著。”
沈瑜卿沒掙,由著他走了。
…
魏硯沒回自己屋,跟她進去。沈瑜卿眼掃了下,也沒說什麼,都由著他了。
累一日,沈瑜卿想先沐浴。醒柳早在淨室備了水,水溫熱著。
淨室隔一道屏風,半遮半掩,勾勒出人影。
沈瑜卿進去,隔著屏風看向外麵。燭火昏暗,模模糊糊顯出高大的身影,那人斜坐著背對她,單手撐刀,半屈起一條腿。
醒柳看過去,低聲,“小姐,水好了。”
沈瑜卿轉過身,看著地上那道影,“你出去吧。”
醒柳一愣,“小姐,奴婢…”
“今夜不用你服侍了。”沈瑜卿開口。
“是。”醒柳應了句,悄聲退出去。
魏硯坐在外麵,聽裡側動靜,看到她的婢女從裡間出來。
“她讓你出來?”
醒柳低著頭,“小姐說今夜不必服侍了。”
魏硯眼沉了沉,倏地唇線牽起,“你下去吧。”
…
熱氣氤氳開,沈瑜卿除了外衣胡服,又將胡褲解了。裡麵貼身掖著襦衣短衫,已穿了兩日,緊貼著身並不舒服。她站著,眼動了下,將裡衣一並除了。
身後忽暗,一道人影罩了過來,隆著她的身。
屋內火爐地龍生得火熱,並不冷。
他沒動,沈瑜卿看一眼地上的人影,若無其事地向架上走,拿了木梳皂莢。
她長發散開垂落到身側,烏黑的發猶如上好的綢緞,半遮住身,掩蓋住一道弧,線條柔美。肌膚有如凝脂玉,白皙通透,柔美中又帶著清冷。
他眼向下,烏發半遮半掩,他記起曾經捉弄她時讓她吃的烏龍果,白得仿佛能咬出水。
沈瑜卿目不斜視,在水裡撒了香。
“你進來做什麼?”
她彎腰撒著香,背後那人靠近,身前多了兩隻手。
“不冷?”他揉了兩下。
力氣重了,沈瑜卿忍不住嘶一口氣,手按著桶沿兒,“放完香就進去了,水熱著。”
魏硯穿著厚實的胡服,革帶的扣抵她的腰,帶著涼意。
“回回這樣?”他問。
沈瑜卿不說話。
“你婢女為什麼出去?”
沈瑜卿依舊沒答。
“故意讓我進來?”
“你煩不煩。”
“嘖。”魏硯指腹壓了壓,勾過她的腰親她側臉,滑到她的唇,手落下擠進去。沈瑜卿按著木桶的沿兒才勉強撐住。
他扳過她的身繼續含她的唇,低頭在她月匈口口勿了兩下。
沈瑜卿抓著他的肩,魏硯又去親她的嘴角,呼吸沉,慢慢停下,摟她的腰。
他下頜繃得緊,盯她的眼像山野裡的獸。
沈瑜卿仰著頭,“還氣嗎?”
話落,魏硯嘴角咧開,手向下朝她打了一掌,“就說你是故意的。”
沈瑜卿吃痛,肌膚生了緋色,眼再移開他臉上,“我進學時先生曾說我生性涼薄,冷淡少情,你…是不是也這麼認為?”
她頭一回用這般語氣同他說話,魏硯微怔,隨即嘴角勾出一抹笑,“你那位先生倒評價的不錯。”
沈瑜卿僵著,眼神恍惚黯然,又聽他道:“不了解你的人確實會這般認為。”
她目光又慢慢亮起,心口若有所感地跳了下。
魏硯用力抱緊她,“不了解你的人確實會認為你性子冷淡,無情無義,就是個小白眼狼。”
“但我知,你隻是嘴硬,脾氣犟,用一副假麵偽裝自己。”他親著她月匈口,“實際你這裡比誰都柔軟。”
魏硯抬起頭,“你自己說的醫術是博愛之術,可以為了我隻身到彆城尋藥,為了這些毫不相乾的人甘願留在這裡受苦受累,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因為你一顆仁心?”
“故而,何來生性涼薄之說?”
沈瑜卿盯著他的目光澄澈清明,像透亮的水珠,隱隱又有彆樣的情緒。
“彆這樣看我,讓我忍不住想旰你。”魏硯五指收攏,使勁揉了下。
他笑得痞氣,明是氣氛到的時候,偏叫他攪和個乾淨。
沈瑜卿瞪他一眼,手推他胸口,“你再不出去水就該涼了。”
魏硯磨蹭著她的唇,“我也好久沒洗了,一起。”
…
這夜沈瑜卿睡得好,白日醒時有些晚,她摸摸身側,魏硯不再。
榻有些亂,想到昨夜,沈瑜卿麵色又些許紅了。
被子掩在肩頭,沈瑜卿拿了乾淨的裡衣換上。
梳洗後,醒柳在外服侍用飯。沈瑜卿夾著菜,淡淡開口,“他呢?”
醒柳了然開口,“王爺一早去宋府了。”
沈瑜卿吃著碗中飯食,昨日與他商定要兩人一同去,他怎麼先自己去了?
用過飯,沈瑜卿遮了帷帽,要往出走。樓下上來一人,胡服穿戴整齊,腰配長刀,身形掀長挺拔。
這身衣裳是換了過的,昨夜沈瑜卿沐浴完吩咐醒柳再去取一套男子的胡服,穿在他身上正合身。胡服獵獵,襯得整個人眉眼煞利,身姿如寒鬆。
“你去找過宋信嚴了?”沈瑜卿半掀開帷帽看他。
魏硯道:“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
沈瑜卿無暇再與他說這個,“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魏硯拉過她的手,“你先隨我回屋。”
重回了屋子,魏硯掀衣坐下,“昨夜宋信嚴連夜查出城中染病者已有五十餘人,這些人還僅僅是有自願站出或有人投到衙署指認的,剩下那些隱藏在人裡的還不知有多少。”
沈瑜卿心一緊,“必須將這些人都找出來,若是他們再染了彆人,這疫病必是更加棘手了。”
“此事有我,那些人我都會揪出來。”
沈瑜卿點點頭,“我想去看看那些人。”
“現在我這隻有一位染病的婦人,藥吃下去,不同人有不同效果。我想把這些藥再讓彆人試試。”
魏硯手壓著刀,“他們現在在衙署,你隨我去。”
“嗯。”沈瑜卿手裡握一瓷瓶,她將塞蓋打開,從裡麵倒出幾粒藥丸,“你先將這藥吃了。”
魏硯沒多問,接過來扔到嘴裡,一口咽了下去。
兩人一同去了衙署。
染病的人單獨關在上獄中,有通風的窗。
沈瑜卿在獄裡看了一圈,挑了幾個病重的人診脈,看完後同魏硯出了去。
在現今知道的人裡,病情最嚴重的還是驛站內的婦人,如今來看尋找病源還是要從那個婦人開始。
自打獄裡出來她就在出神想事,魏硯沒打擾她,將人帶上馬車,很快回了驛站。
去了牢獄,回屋後沈瑜卿先換衣裳,醒柳在外守著。
沈瑜卿除了胡褲,剛要換上新的,地上突然一道影,她嚇了一跳,緩過神,繼續係著胡衣的扣。
身前的衣裳鼓起,沈瑜卿沒有攀附的地方有些站不住,腿一軟就要往地上跌。
“魏硯…”
“嗯?”他摟著她,指下用力,“後午我出去看看城防。”
“彆忘了戴帷帽。”沈瑜卿腳趾縮在一起,全靠他撐著。
魏硯親親她側臉,“都記著呢,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