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彆開臉,嫌棄道:“你先去沐浴再親我。”
魏硯鼻尖嗅嗅,聞見了酒味,故意湊到她脖頸,掌在她月匈月甫揉了揉,“把你慣的,不臭,你聞聞。”
“你洗不洗?”
“盰完再洗。”魏硯含住。
沈瑜卿昂起頭,手不悅地推他,“你不洗我現在就去彆的屋子。”
她手擰著他的腰,像是觸到一塊硬鐵。
魏硯埋在她懷裡舛吸了聲,在她屯上拍了兩掌才抬起頭,啄了啄她的唇,呼吸燙熱,“跟我一起。”
沈瑜卿沒得拒絕就被他抱去了淨室。
不一會兒,沈瑜卿先出來了,她著裡衣,回看了眼屏風裡高大健壯的人影,含笑著搖了搖頭。
她近日月事總是不準,不料想竟撞上了今日。
沈瑜卿合衣先鑽到榻裡,背對著外麵,眼眸闔上。
不過一會兒,被角掀開,後背突然靠過來具身體,臂扣住她的腰,將她往懷中帶了帶。他身上帶著股熱氣,正好驅散了她此時的冷。
沈瑜卿睡不著,剛翻了個身,忽又被他扣得更緊了,“我熱著,彆亂動。”
她心想他熱不熱與她何關?沈瑜卿倒沒再動了。
過了會兒,魏硯捉住她的手,沈瑜卿眼睫顫了下,掌心燙熱。
“我教你。”他貼著她耳邊。
他呼吸驟急,她滿手粘膩。
魏硯從床頭拿乾淨的帕子給她擦手,見她紅著一張臉,便笑了,“什麼沒見過,還羞?”
沈瑜卿眼波微動,抿抿唇不語。
過了會兒。
“你想不想…”沈瑜卿唇啟開,眼移到彆處不看他。
魏硯手中帕子擱置回去,牽起唇線問,“想什麼?”
沈瑜卿強壓下心口的砰跳,故作淡然道:“用彆的幫你。”
魏硯眸色更深了。
沈瑜卿跪坐到他身側,麵上依舊看不出什麼,“你…你不許偷看。”
魏硯笑聲更大,“好,我不偷看。”
結束後,沈瑜卿漱了口,魏硯給她擦嘴,沈瑜卿眼眸嗔他,這男人嘴就每一句準話,分明叫他不要看,他不隻看了,竟還那般。
一通折騰完到了下半夜。
沈瑜卿伏在他懷裡,睡意朦朧,感受到他安撫的手,想起什麼,迷糊之中問他,“當日你在府上阿爹私下跟你說了什麼?”
許久沒聽他回應,沈瑜卿狐疑地掀起眼時,魏硯倏忽按住她的發頂,“嶽丈說我若不好好待你,他便再也不讓我見你了。”
“就這樣?”沈瑜卿有些不信。
魏硯親親她的額頭,“還能如何?”
沈瑜卿確實想不到了。
“什麼時候過去?”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唇彎了彎,“五六日吧。”
魏硯磨磨牙根,“可真夠久的。”
…
翌日兩人入宮見了魏景。
魏硯做了宮禮,“漠北不能無人,臣打算過幾日動身前往漠北。”
魏景道:“三哥怎的這般急,才成親不如在上京多留幾日。”
魏硯沉聲,“幾日前來報犬戎蠢蠢欲動,怕是在暗中計謀著什麼,漠北路遠不得再耽擱了。”
這般想來也是。
魏景思量下,沉吟:“三哥保重。”
“多謝皇上。”
漠北軍務確實重,耽擱不得。沈歲寒收拾了行裝過兩日離京,沈瑜卿和魏硯回門後也在府中收拾了起來。
一切都打點得差不多了。
這日魏硯去了上京軍營交接軍務,沈瑜卿獨自在府上,閒暇時便拿了置的醫書看。
翻上兩頁,綠荷忽然從外急走進來,“小姐,行嚴先生求見。”
沈瑜卿詫異了下,這些日子太忙,她都險些忘記了先生。她記得,大婚那日先生是沒來的,他們許久沒見過了。
“先生是找我的?”沈瑜卿問出聲。
綠荷點點頭,“先生說隻找小姐。”
而今她是在魏硯的王府裡,行嚴登門不是要見魏硯而是見她,現在還在上京,她與行嚴先前有過婚約,此時見麵傳出去讓人知了並不好聽。
沈瑜卿想了下,“就說我病了,不能見客。”
“小酒兒嫁了人就對我如此疏遠了嗎?都不願見我一麵。”遠處傳來一道人聲,緊接著那人就進了院子。
沈瑜卿看了綠荷一眼,綠荷搖搖頭。
“小酒兒不必猜了,是我自己跟著她進來的。”行嚴道。
沈瑜卿含笑,“先生所來何事?”
行嚴朝服侍的綠荷看了眼,“這件事小酒兒應該不希望彆人知道。”
沈瑜卿笑意僵住,猶豫了下,“綠荷是我的貼身侍女,有何聽不得的?”
行嚴一字一字地開口,“事關霖識,你的哥哥。”
一瞬間四肢百骸都湧上一陣麻意,沈瑜卿怔了片刻,抬手示意綠荷先出去。
她聽見自己放輕的聲音,“先生想說什麼?”
“小酒兒,我想問你,你真的要嫁給魏硯,跟他回漠北那等苦寒之地嗎?”行嚴緊盯著她的眼,想要從其中找出一分的猶豫。
沈瑜卿堅定道:“先生,我想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現在心中隻有魏硯一人。”
“那當年的承諾呢?”行嚴像是被她的目光刺痛,語氣驟急,“你答應及笄後要嫁給我,這也不作數了?”
少有見他情急的時候,行嚴在她麵前素來溫雅和順,這是第一回露了迫色。
“是我的錯。”沈瑜卿說,“當年是我年幼無知,違背誓言儘是我一人之責。”
行嚴緊緊抿著唇,“小酒兒,你背棄我,選擇魏硯,可知他都做過什麼?”
沈瑜卿像是有所感,下意識地看他,“你說什麼?”
“我說,魏硯就是殺害你哥哥的凶手。”行嚴緩緩道。
“不可能的。”沈瑜卿麵色生寒,“那一年魏硯憤然離京永駐漠北,上郡在北,會宛處南,魏硯怎會和會宛大水一事牽扯上。”
“先生,此事牽連甚廣,我會查清楚。你我身份不能相處太久,請你出去。”沈瑜卿撐案起身要往屏風裡走。
行嚴叫住她,“你不是也懷疑過?魏硯當年為什麼會憤然離京。”
沈瑜卿握緊手,眼閉了閉,驀地回身,“魏硯之所以離京,是因為淑貴妃慘死,他厭惡上京世家爭亂的醃臢。”
“到現在你還在為他開脫。”行嚴急道,“淑貴妃為什麼那個時候會死,她的孩子才不過八個月大,胎象安穩,尚未臨盆,為何突然會在那個時候離世。”
“除了世家紛爭和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還有一點,先帝有意讓淑貴妃看到了前線傳來的暗報。會宛大水,城中百姓死傷千餘,其中的幕後主使就是魏硯。”
“魏硯自知自己罪無可恕,才甘願自請永駐漠北。”
沈瑜卿眼前倏然浮現出以往。
她問他為什麼來漠北,他當時回她胡人陰狠,駐守漠北的人都死了,要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會來。
他不怕死,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每每作戰都是以命相博…
沈瑜卿不願再繼續想下去。
“無憑無據,叫我如何相信先生?”她眼裡寒,整個人冷靜得異常。
行嚴見她還不死心,從懷中拿出一卷破舊的紙。宣紙皺皺巴巴,有幾處洇染了水漬。
“我早在一月前就調查此事,這是我在行宮為太妃診治時發現的暗報,其中就記載了當年之事。”
沈瑜卿目光落到那份紙上,上麵蓋了虎符印。她寥寥掃了眼,其中正寫了堤壩決堤軍令為三皇子所下。
字字清晰,沈瑜卿眼神恍然,想說這如何證明,或許是他人偽造。可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像被堵住了,腦中空空一片,眼前又浮現出當年,她在廢墟裡喊著阿兄,再無人回應她。
“事已至此,你還是不信嗎?”行嚴仔細地看她,徐徐問道。
“所以呢?”沈瑜卿不覺淚珠已從眼眶裡落下,“先生告訴我這些是因為什麼?讓我與他和離再與你重修舊好?”
他語速加快,字字敲擊在她心口,“小酒兒,他害死的人是霖識,是你最親的兄長,難道你還不在意,還要與他做鶼鰈情深的夫妻嗎!”
“砰”的一聲,門從外被人踹開。
沈瑜卿拭了眼角的淚朝來人看去。
魏硯剛從軍中回,黑甲未解,手持長刀,凜凜黑袍翩逝,麵色黑沉素然。
沈瑜卿看見他,不自覺地移開臉。
魏硯黑眸直射向屋中的行嚴,長刀霍然出鞘,逼向行嚴的脖頸,冷光閃現,他眉峰壓得極低,渾身的寒氣仿若自地獄而來,帶著股令人顫栗的鬼煞邪氣。
“趁我還沒殺你,現在就給老子滾!”魏硯咬著牙關,一字一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