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朝從未有皇子入太學之先例,若你勤奮向學,自然可成為其他學子之榜樣,對世家門閥子侄有所啟發,才不違背太/祖皇帝之初心。”
“你說得好似我肩負多大責任似的。”桓允悶悶得將剩下半塊芙蓉酥吃完。
“《道德經》有言,‘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可現實卻是‘人之道,奉有餘而損不足’,長此以往下去,社會發展不濟,於國祚無益,你既食天下人之祿,自然要有‘高者抑之,下者舉之’的自覺。”
“那許是阿兄也同你一般的觀點,才處處嚴苛我咯?”
“太子有大謀略,想必是如此罷。”
葉微雨說完,綠蘿又輕步進得屋裡來,福身道,“姑娘,老爺回府了。”
“嗯。”葉微雨點點頭,“曉得了,先給元哥兒淨手潔麵後再帶去去前院。”
“是。”綠蘿又退身出去了。
葉微雨以為桓允想通,就問他,“晚膳過後便回宮去?”
哪隻他把頭一偏,“不回去。”
“那你今夜自個兒在院子裡睡罷,我家中可不留宿旁人。”葉微雨起身道向屋外走去。
桓允在她身後嚷嚷,“葉阿不,你愣的狠心!哼,你不留我,我將此番遭遇說與葉侍郎聽了,他定會留我!”
天際尚有一絲血紅色的微光,而東邊夜空下弦月如鉤,四周繁星點點,隱隱閃爍。時值暮春,夜風襲人,涼意全無。
葉南海換下官服,身著杏色直綴步出房門。
此時齊殊元被奶嬤嬤率先領過來,甜甜喚道,“姑丈。”
葉南海揮退奶嬤嬤,一把抱起他,“讓姑丈看看元哥兒近日可都長肉了?”說著他掂了掂,“沉了不少,再過些時日姑丈便抱不動元哥兒了。”
齊殊元聞言隻抱著葉南海得脖子悶頭咯咯直笑。
姑侄二人在院中走了走,葉南海見夜色甚好,院中牡丹也有怒放之勢,便對管家道,“連輔,今日晚膳擺在院中正合美景。”
“是,老爺。”連管家得了吩咐,轉身吩咐侍女知會後廚。
不多時葉微雨和桓允一前一後的過來,葉南海放下齊殊元笑道,“乖囡,晚膳就在這院中用,你覺著如何?”
“就依爹爹之意。”葉微雨道。
待桓允從暗處走出來,葉南海才驚覺道,“殿下也在,微臣失禮竟未發覺。”
桓允不在意道,“無妨,瞧著姑丈精神氣絕佳,近來過得必然舒心。”
“殿下折煞微臣了,微臣哪裡當得起殿下一聲‘姑丈’。”葉南海欠身道。
“怎的不能?姑丈無須謙虛。”
齊殊元過去拉著桓允,仰頭懵懂道,“咦?允哥哥竟也同我一樣喚‘姑丈’為姑丈,好生奇怪。”
桓允彎了腰去捏他的臉,“你覺著怪異之時可多了去了。”
幾人說著話,侍女就已經將晚膳布置在院中的六麵涼亭內。
涼亭開闊,又在牡丹花叢旁,微微抬首就能望見天上的明月疏星。
落座之後,無需侍女動手,葉南海首先為在座的幾個小輩各舀了一碗雞湯。
桓允未動筷,見之感慨道,“每每在姑丈府上就覺著血脈溫情濃厚,今日猶甚。”
葉微雨見他又在信口胡謅,卻也無力乾涉,隻執了瓷勺喝湯,全當未聽見他的話。
“殿下何出此言?”葉南海正色問道,心裡卻道,陛下待其如至寶,這在皇家可實屬不易之事,為何殿下有此感慨?
“不過是我跟父皇和阿忠起了爭執,無甚臉麵留在宮裡,今日恐怕要姑丈收留收留我。”
“微臣還以為殿下遇到難事,殿下儘管住下,”葉南海道,“久未得機會與殿下對弈,待晚膳過後,殿下同微臣廝殺兩局如何?”
“甚好甚好。”桓允道,說罷還得意的看向葉微雨。
葉南海貫來不拘小節,葉微雨早料到是此結果,因而冷漠無視掉桓允的炫耀之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