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貳(1 / 2)

兩小無嫌猜 一霍 6514 字 8個月前

風輕雲淡, 演武場上弓箭離弦的“咻咻”聲此起彼伏。

張學政因舊傷複發之故不得久立, 他見場上無甚異狀就先行離開由學生們自己練習。

“阿姐, 你少說已經瞄了一刻鐘, 倒是鬆手啊?”裴知行忍無可忍,終是無奈地對裴知月道, “舉了愣長時間,你的胳膊也該酸了罷?”

裴知月腰背挺直, 神情專注而又嚴肅, 她斜了斜眼睛道, “彆說話,我馬上便準備好了。”

裴知行無語地看一眼葉微雨,對方隻淡笑不語。

隨著“咻”地一聲, 裴知月終於丟開手指, 長箭離弦,眨眼就朝著比箭靶更遠的方向飛去,意料之中的脫靶。

裴知月見狀, 腳下一跺, 懊惱得直嚷嚷, “怎的不是射太近就是飛太遠, 好容易到靶上還隻是擦邊!不練了!”她賭氣將弓箭都塞給裴知行,自己氣呼呼的一屁股在葉微雨身邊坐下來。

她生氣也情有可原。

去歲的升舍考核,裴知月便是騎射課拖了後腿。若她其餘成績尚可倒也勉強可以補一補缺,可彆的經學算數,詩書樂理, 裴知月都學得馬馬虎虎,是以零零總總算下來,她自然不能通過考核。

本想著有過一年的學習經驗,怎麼著也比其他小娘子要好上那麼幾分。可待裴知月觀察些許時候下來,就是那柔柔弱弱,身無二兩肉的阮靜姝正中紅心的次數都比她多。

“阿姐,你有甚好生氣呢,”裴知行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平日裡在家,我跟兄長們舞槍弄劍時邀你一道兒,你每次都以身體不適的借口回絕,孰不知你本就落後於人卻不知道勤能補拙。”

“哼。”裴知月鼻子裡哼哼,她知裴知行說的都是大實話,自己無可反駁。

可眼下又不止她姐弟二人,還有傅明硯、沈蘭庭也在場,裴知月覺著被人大喇喇的揭短很是赧顏,便自欺欺人地把臉擋住隻當他說的人不是她自己。

末了又暗道自己若是不說什麼會落了下風,她便道,“你還說我麼,請你指導我們一二,你儘是會說風涼話,你瞧阿褚,多有耐心。”

靶位數量有限,因而在第一堂騎射課時,學政就給做了小組劃分,葉微雨、桓允、裴知月、裴知行,沈蘭庭一組;衛褚、傅明硯、與阮靜姝、趙宣琪等人在另一組。

其中桓允因身體原因不習騎射;沈蘭庭是身世之故,無此條件,他們幾人中也就裴知行和衛褚精於此道。

前年嘉元帝秋狩,他二人就初露鋒芒,第一次參與圍獵便滿載而歸,所獵之物大到狐狸,小到野兔,衛褚甚至絕佳運氣還打下一隻鴻雁。

故而太學的騎射課對他二人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每到這時,也就葉微雨和裴知月,再有一個沈蘭庭在練習射箭,而他倆作指導之用。

可明顯裴知行不及衛褚懂教導之法,從衛褚身邊鶯燕環繞便可看出差彆,當然也不儘是此種緣由。

大周雖有女子做官的先例,但世家大族送家中嬌養的小娘子到太學讀書更多的原因不過是為了加大其成年後在婚嫁中的籌碼而而已。若是在太學中有各方麵都符合心意的良配,早早兒將親事定下來也算了卻一樁大事。

可太學出身貴胄之人甚多,想要挑個合心意的卻不容易。

就說桓允,九皇子天潢貴胄又容貌昳麗,難有相較之人,可他性子乖戾難以相與,等閒小娘子不敢近身,也就不在大多數人的考慮之列。

而裴知行過於跳脫不夠沉穩,也不是最佳人選;再有一個傅明硯,樣貌、學識、人品皆有目共睹,可對那些自詡尊貴的家族而言,其商戶的身份到底是低了些,便是以後蟾宮折桂,也難保仕途平穩。

餘下便是衛褚,其祖父為三公之一的太子太傅,父親乃樞密院知院事,往上兩個兄長,一個在軍中效力,另一個任職羽林衛,乃天子近臣,皆是前途無量之輩。

而他本人端的是謙謙君子,舉止有度,溫潤有禮,加之相貌也儀表堂堂,其才學也足夠保證科考之日會有取得好名次,便不是不然,有強硬的家族做後盾,也不怕沒甚好的出路。

這些個官宦出身的小娘子,在長輩的耳濡目染之下少有不是人精的,是以待學政一走,那些個弱不經風,與衛褚又不是同一組的小娘子就圍上來,嘰嘰喳喳地讓衛褚來當她們的小老師。

“首先雙肩要放鬆,並且舒展開,背部也同樣如此,這樣一來對開弓和開弓後的固定姿勢都相當有利…”衛褚拿著弓箭一麵講一麵有模有樣地示範。

他起手搭箭放弓乾淨利落,且一擊即中。正中靶心。

圍著他的小娘子們為他颯爽英姿所折服,小聲興奮地驚呼。

“照我說的這般做,放箭時不可猶豫,瞄準便鬆手。”衛褚輕笑道,“誰願意一試?”

“我!”“我!”“我!”嬌俏伶俐的小娘子們躍躍欲試。

衛褚隨意指了一人把弓箭交給她。

可那小娘子拿著弓箭原地不動,反而臉上氤著薄紅,羞羞答答道,“奴家愚笨,恐怕還需衛三郎親手指正一番。”

衛褚見她不似作假,倒也真的正經指點起來。

在場的小娘子有多少芳心破碎卻是不知。

裴知行見狀,一臉難以消受的表情,撇嘴道,“愣多人吵吵嚷嚷的,看著都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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