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尚早,自然還得尋著有意思的玩樂…”敬親王道,“依我說,飛花令用於吃酒時玩耍最為酣暢。”他思量片刻,又道,“我這裡有個新的遊戲玩法,略微複雜,卻最能展現你們的真才實學,不知有興趣否?”
“王叔還賣關子呢?”桓毓笑道,“倒教侄女愈發好奇是何遊戲?”
嘉元帝若在,定要指責敬親王整日不著五六,就會鑽營玩樂。
桓曄也道,“王叔直說便是。”
敬親王的意思說來也簡單,就是“詩畫鬥”,由幾男幾女抓鬮選取自己在遊戲中的角色,是作畫或是寫詩詞。待確定好各自身份後,再由令官出詩題。作詩之人依題繪寫好詩後,作糊名處理,再交由作畫之人盲選這些詩詞,最終依詩詞之意作畫。
兩兩合作,詩畫皆為佳品者勝。
要不怎麼說敬親王會玩呢?這遊戲雖說耗時了些,但挑戰度很高,便是葉微雨都被激起與旁人競爭的心思。那趙宣琪本就不甚服氣她,自然無二話當場同意。餘下的小姑娘猶豫片刻,有自認才藝不佳的便當場退出了。
裴知月倒是想臨陣脫逃呢,她暗覷桓曄,發現其並未看向自己,正待表明她也未有參與之意時,那趙宣琪從鼻腔裡狠狠哼聲,她鬥誌被激發,便決定留下來比試。
空缺的人數,又有彆的小娘子,小郎君補充上。
桓允的繪畫技藝,其時在蜀中由隱世名家親授其才,後來又得專為嘉元帝作畫的大師指點,可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真實水平如何卻不得而知,他於聲律又學淺,若是抓了一題詩的鬮兒,可不是要笑掉大牙?
“阿不,吟詩作畫於你而言皆如探囊取物,我…”他與葉微雨咬耳朵道,隻話未說完,就見傅明硯與沈蘭庭也言明想要參與,倏而又改口,“我也打算試試…”
侍女很快呈上筆墨,敬親王隱在水榭的重重簾幕之後,在十張同樣大小的方塊宣紙上各寫五張“詩”、“畫”二字,這才交由侍女,使其用托盤呈出供參與之人抓選。
還算好運,桓允抓了“畫”字樣的的鬮兒,他看過後立馬去瞧葉微雨的。
葉微雨大大方方的將紙片亮在他眼前,“詩。”
“甚好甚好。”桓允開心道。
如此一來,他二人便可聯手題詩作畫,也算一樁美談。
因是先寫詩,為顯公正,抓到“畫”字樣的參與者須得避嫌離開水榭,待這一輪完成後由侍女傳話才可再次進入水榭。
羅幕輕飛,隱約可見水榭中的情形。
桓曄、桓毓等人坐在水榭四周的靠椅上,彼此之間偶爾輕聲交流。
敬親王出的詩題是“風雨斜照”,三個普通的意象,單個拎出對稍有文學修養之人而言都可信筆而書,可若是將其整合在一首詩詞中,就得琢磨些許時候了。
可規定的時間是一炷香,容不得仔細推敲,好幾人都著急忙慌的未待思量就匆匆下筆。
葉微雨卻是不然,她凝神靜氣端坐於案前,遲遲不肯提筆,要眼看香燃燒過半,她仍是如此,在座諸人都暗道其好定力。
“殿下。”
衛褚和裴知行並肩而行,見桓允坐在湖邊發呆,寶祿在他身後站著,陽光從樹的枝椏間投射下來,照得兩人身上光影斑駁。
桓允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扔進湖裡,水麵蕩起陣陣漣漪,他回頭對衛褚二人道,“方才怎的不見你們?”
“我那小侄子午宴時見過阿元的狗兒便念念不忘,吵著鬨著要去找他玩,”衛褚道,“大哥大嫂又不知去了何處,我隻好與小七帶著他去葉侍郎休息的院子找阿元,就耽擱了。”
葉南海午宴時喝過頭,此時仍在酣睡,齊殊元結識了些新朋友,倒也不再時時念著要找他的阿姐。
“現下可是在比試些什麼?”衛褚又問。
“比詩畫啊,”桓允悠悠然道,“我稍後再上場。”
“如何說?”
桓允給他倆說了遊戲規則,裴知行忽而卻道,“我阿姐那半吊子水平,寫出來的詩定然難看,也不知她腦袋哪根筋搭錯了要去玩這種遊戲。”
“我覺著你若是當著她的麵說這話,她少不得要給你兩個爆栗。”衛褚揶揄道,轉而又問,“不見傅明硯和沈蘭庭,莫不是他倆也在比試?”
傅明硯抽到的也是“畫”字樣的鬮兒。
此前他與桓允前後腳走出水榭時,桓允就開始琢磨壞主意。
桓允不置可否,他側頭看水榭裡的情況,隱約見有人已經將詩作交出,他眉頭一挑,便喚來斐宇,吩咐道,“你去盯著阿不的詩放在第幾個?若是順序被刻意打亂,也盯緊了回來稟報於我。”
“不是,殿下…”衛褚猜測道,“你這是打算作弊?”
“自然不是。”桓允沒有多說,心道,他隻是絕不允許阿不寫的詩出現在旁人的畫上,亦或是他給旁人的詩作畫!
否則要麼是葉微雨的詩被畫拖累,要麼是和旁人強強聯手,總之,這都不是桓允想要見到的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 “短長亭,古今情,樓外涼蟾一暈生。”出自萬俟詠《長相思·山驛》
“一聲聲。一更更。窗外芭蕉窗裡燈。”出自萬俟詠《長相思·雨》
“風敲窗,雨敲窗,窗外芭蕉雲作幢。”出自程垓《長相思·風敲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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