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貳(2 / 2)

兩小無嫌猜 一霍 11160 字 8個月前

斐宇耳力極好,便是範姓進士嚎得跟殺豬一般,他也聽見趙宣琪所說,當即給桓允眼神示意。

桓允會意後,對範姓進士所言無動於衷,隻淡聲道:“與我何乾。”話畢,就與斐宇原路返回。

趙宣令與葉微雨兩人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兒家,又是仆侍環繞的金貴之身,而今乍然落單就莫名失蹤,桓允不得不深想這背後的陰謀。

思及葉微雨可能遭受的不堪設想的對待,桓允的心狂跳不能自抑,唯恐自己走得太慢,耽誤了解救葉微雨的時機,他竟大步狂奔起來。

“殿下!”

斐宇見桓允失狀,趕緊跟上以防不測。

裴知月聽聞葉微雨失蹤,也擔心不已,便央了桓曄同他還有敬親王一道往葉南海處來。

幾人將行至院門,就見桓允形狀全無的跑過來,全無體統,桓曄見狀立時喝住他,“小九!”

桓允見到桓曄,衝上前一把抱住他,伏在他懷裡嗚嗚咽咽道:“阿兄,阿不不見了!”

桓曄掌住他的身子,借著光火竟然發現他臉上雪白一片,唇色全無,胸口也起伏加之,說話也斷斷續續接不上氣的模樣,氣道:“胡鬨!表妹不見了,你連自己的身子也不顧了嗎?!”

“寶祿,扶著小九進屋裡好生歇著。”

葉微雨失蹤之事,葉南海不好讓齊殊元知曉,可齊殊元又粘人得緊,他隻得留下來耐心哄將其哄睡了。心神不定之時,聽得外麵的動靜,他起身迎出來,正要拱手行禮。

桓曄製止道:“侍郎免禮,隨本宮進屋商議正事。”

幾人正待進屋,就有敬親王府的侍衛匆匆趕來,對著太子他們各行一禮而後才道:“府中各處皆未發現姑娘蹤影。”

桓允雖距離較遠,可這侍衛說話時中氣十足,倒教他聽了個明明白白,偌大的王府彆院遍尋不見,葉微雨又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隻怕是與趙宣令一同遭遇了歹人,將她們都擄了去!

憶及自身當年被拐子強行帶走,暗無天日裡有口不能呼喊的絕望和無助,以後過後所經曆的非人待遇,桓允不禁悲從中來,一時氣血上湧,隻覺喉頭腥甜,毫無征兆地便吐出大口鮮血,在眾人所料未及之下,又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自桓允從蜀中回宮,這些年在段啟軒的精心調養之下,倒也甚少出現讓人見之便覺肝膽俱裂的情形,是以眼下見他突發急症,向來心性堅韌,泰山崩於前也毫無懼色的桓曄心裡卻如百鼓擂鳴,耳膜嗡嗡作響,不知該如何動作了。

還是敬親王和葉南海稍顯鎮定,極快安排了人將桓允安置於床榻上,又急召太醫前來診治。

不過片刻,桓曄就回醒過來,立馬讓人傳令嚴卡城門進出,可思及葉微雨是女兒家,他欲命軍隊大肆搜查卻也要礙於其名聲而不便傳得人儘皆知。

敬親王諫言道:“隻尋了我府中進賊人盜走王妃家傳至寶的由頭便是。”

“也可。”桓曄思忖道,“也無更好的法子了。”他主意一定,就讓侍衛拿著自己的令牌去調遣汴梁的駐軍,分三路搜救。

有太子和敬親王坐鎮,葉南海便是心急如焚,也隻能耐著性子等人傳信了。

此前說過,玉瓊山山脈連綿,十有八/九的地帶是人跡罕至之地,而且山中多野獸,現下又是夏日,正是那些長毛動物活動頻繁之時。

山林中寂靜無聲,稍有異動便清晰可聞。

幸而那兩個賊人未用麻繩捆縛她二人的手腳,葉微雨和趙宣令傾耳辯得洞外已無人跡,兩人這才窸窸窣窣的將套在身上的麻袋掀開。

這山中樹木茂密,又俱是參天大木,月光清冷又光輝不及太陽,是以根本無力穿透層層枝椏投射到林中,更遑論地下深處。

葉微雨和趙宣令雖扯開了麻袋,眼前卻仍是一片漆黑,不辨方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二人現在正在一處深洞之中,抬頭看一眼未被枯枝雜葉遮蔽完的洞口,隱約可見洞外的樹木張牙舞爪的枝乾。

這讓兩個未曾遇過甚險要之事的貴女心下不由惶惶,可到底是沉穩的性子,便是忐忑不安,麵上卻未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咱們興許是遭了無妄之災。”趙宣令啞聲道,若是細聽,還能辯出她嗓音有絲絲顫抖,“這坑洞的高度隻怕我二人相疊都束手無策。”

那兩個賊人粗手粗腳,直接將她倆扔進這洞裡,幸而土壤還算鬆軟,才使得她們不至於受傷。隻葉微雨磕碰到了石塊,手臂的骨頭隱隱作痛,也不知錯位了沒有。

因而她好半晌才道:“萬幸的是賊人未生旁的心思,現下的境況已經算好的了。”

雖然眼前漆黑不能視物,趙宣令仍是點頭道:“是啊,可也不知我們被帶到了何處。”

先前她二人雖被捂住鼻口套上麻袋,被一路扛著走,卻還是能聽到倆賊人的對話。據聽來的隻言片語推測,應當是這兩人收了旁人的財物來捉今日赴宴的某個賓客,卻在彆院中迷了路,眼見約定的時辰將至,卻遲遲未能尋到目標,生怕那煮熟的鴨子飛走,拿不到巨額銀錢,兩個賊人一經思量便合謀隨便找個替死鬼隻當完成任務了便好。

也是那賊人匆忙要趕至城中領賞錢,夜色昏暗中隻知自己捉了兩個貴女,卻不及仔細琢磨是何模樣,否則難保二人不生旁的心思。

葉微雨在心裡回憶著她們走過的路線,所經之處似乎並無平坦的地帶,“極有可能仍玉瓊山中。”

“這樣便太好了!”趙宣令喜到,末了又神情低落下來,“可是賓客散儘,也無人知曉我們的具體位置。”

“會有人來找我們的,安心等待便是。”葉微雨話音未落,耳尖一動凝神細聽了一番,待確定外麵無甚響動才對趙宣令道,“這林子裡野獸眾多,我們手無縛雞之力,還是謹慎為好。”

趙宣令也知曉玉瓊山山脈綿遠,很大程度上為汴梁提供了不少珍稀藥材以及吃食,知曉其中輕重,更是壓低了聲音,“現下是夜間還好,若是明日天亮,我們還困在洞裡,被外出覓食的野物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葉微雨自然也想到這一層,她雖然堅信在得知自己失蹤後爹爹和桓允定會儘全力搜尋她,可若是想岔了方向,不曾搜山,又或是未能在她倆性命尚在時被找到,如意看來,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

若是往常,夜市方至午夜漸歇,而今日卻非同尋常。不知出了甚關天的大事,竟調動了汴梁駐軍。身著鎧甲,訓練有素的士兵踏著整齊劃一的步子,在令官的指揮下迅速占領城中各大要口,餘下的便有計劃地在城中分散搜尋。

老百姓不曉得所為何事,又礙於軍隊的威嚴,原本熱火朝天的喧囂氛圍一時間俱都冷寂下來,而眾人則立於原地麵麵相覷。

事發突然,便是政治嗅覺高度敏感的世家大族見此情景也一頭霧水,甚至有人尋思著是否進宮麵聖以探聽實情。

眾人渾然不解下,成安伯府的蔣祺芳和蔣祺宇兄弟因他二人心裡有鬼,見如此情形心中不禁猜測如此大動乾戈是否與自身有關。

赴“牡丹宴”的各家馬車陸續進城,卻在城門攔住盤查不得行走。

有人向士兵們打聽所為何事,可也隻得了模棱兩可的回答,聽在蔣氏兄弟耳中,他倆愈發忐忑不安,名義上是為著有賊人進府盜走王妃的寶物,可至於這般大陣仗?

“阿兄,莫不是那兩人在敬親王的地盤上為非作歹了?”蔣棋宇推測道。

“極有可能。”

那兩賊人本就是通過旁人介紹得亡命之徒,又有命案在身,這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匪徒便是在王府裡為非作歹也毫無意外。

蔣氏兄弟不關心誰人遭了毒手,就怕照這般盤查下去,不出一天就會找到他們頭上。

“也不知他們拿了賞錢跑路沒有…”蔣棋芳道,“無論與否,隻怕都會牽連在你我二人身上,這兩人留不得了。”

“可是,我們完全沒可能在高度戒嚴的情形下使人解決他們。”蔣棋宇被他阿兄說得愈發惶恐,前次在開封府大牢所遭受的一切還記憶猶新,他可不想再有二次。

他們手上或許有可用之人,可要將痕跡清理乾淨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蔣棋芳堅定道:“眼下隻有求祖母幫忙了。”

“可是…”蔣棋宇仍有猶豫。

“你怕什麼!府上隻得我兩個男丁,祖母一向疼愛我們,到時我倆在她跟前哭上一哭,祖母心軟,那我們便萬事大吉。”

走到這一步,已經沒了退路,兩人按捺著回到府裡,來不及換衣裳就跑去了成安伯老夫人的院子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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