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捌(2 / 2)

兩小無嫌猜 一霍 6317 字 7個月前

日光清冷,將澹明殿廊柱的影子投射到地上拉長,寶祿提著食盒邁著小碎步穿梭在這光影間。

進到內殿寢室,因著桓允生辰,雖不是正生,卻也做了些布置。有手巧的宮婢摘了院子裡的山茶搭花瓶做了一個景,倒也顯得紅火了些。

桓允已由宮婢們伺候著梳洗完畢,換上一身嶄新的朱紅鑲金邊的錦袍,發頂仍是束著金冠,唇紅齒白,當成是風姿無雙的少年郎。

總管太監張玉泉手持拂塵立於一旁,見寶祿進來,立即指揮著宮婢取出早膳好生擺放。

寶祿過去桓允那處,細細打量了,讚道:“殿下今日豐神俊朗,這朱紅襯得殿下喜氣洋洋,是天上地下少有的人物了。”

末了,他又躬身作揖道,“奴婢恭賀殿下生辰,願殿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話畢,還呈上自己閒時用紫檀木雕刻的小物件兒。

桓允笑著接了,道:“往日怎的沒見你這般嘴甜?一夜之間開竅了不成?”

寶祿敘敘道,“此話當真是奴婢的肺腑之言,殿下是覺著奴婢花言巧語嗎?”

張玉泉插聲道:“殿下,應當用膳了。再耽擱些,陛下那邊就去遲了。”

到桓允坐於桌前開始用膳後,張玉泉又使小內侍取來禮簿,著寶祿念給他聽。

在普通人家,年歲小的孩子生辰不會大操大辦的。通常是家裡親人擺上一桌好酒好菜,講究些的,長輩以及兄弟姐妹,朋友之間會贈禮以表祝福。

在皇家也是這般,嘉元帝膝下的皇女已出嫁的暫且不論,幾個皇子便是桓曄作為儲君,生辰時也是以身作則,一切從簡;還有已經封王建府的桓奕,為著避嫌,其生辰也向來過得低調。

桓允作為最小的弟弟,於情於理也不好越過兄長去。是以,每年的生辰也是過得大同小異,無甚新鮮的。

聽著寶祿一板一眼念著嘉元帝的賞賜,東宮以及後宮各宮贈禮,還有皇室宗親相送,桓允意興闌珊,過耳便忘。

“威遠侯府贈,翡翠玉佛一尊。”

“等等,”桓允揚起眉頭,“誰?”

“威遠侯府。”寶祿答道。

“去取過來,我瞧瞧。”

得了吩咐的小內侍飛快跑去庫房。

張玉泉在後宮浸/淫數十年,心思透徹,雖有猜測卻仍是問桓允道,“殿下,可是有甚不妥之處?”

桓允沒說明,隻道:“東西拿來再說。”

很快那翡翠玉佛就被取了來,隻這玉佛高兩尺,由兩個內侍費了勁才抬動。

“張公公,你可知這些年威遠侯府的家底如何?”桓允摸了摸水光透亮的玉佛,煞有介事的問。

“這...”張玉泉道,“老奴如何曉得。”到底是已逝元後的娘家,即使對方如何拿不上台麵,他一個下人怎敢妄評,不敬皇後?

“威遠侯府的子侄沒甚成器的,一大家子人又貪圖享受,所過之處都要端出侯府的架子來。威遠侯名下的地產、鋪麵被侯夫人磨去交給寧致打理,可最後俱逃不過變賣甚至破產的下場,”桓允說著冷哼一聲,很是不屑道,“寧致是個什麼東西,張公公定是也有耳聞。”

皇宮大內的奴婢,按理是不甚了解外界的紛紛擾擾,隻威遠侯府有一樁公案著實鬨得人儘皆知,被人傳著說了好久的笑話。

原是威遠侯府舍了老臉為寧致求了一門親事。

女方父親任兩淮巡鹽禦史,這可是個實打實的有油水可撈的實差,除卻家中比不得威遠侯府底蘊深厚,可綜合看來,此女可說是下嫁了。

議親的過程進展的很順利,到成婚那日,卻出了變故。

照著禮製,男方需上府迎親,可當日女方送親隊伍遲遲等不來寧致。那女子也是個灑脫的,男方不來,她自己到威遠侯府去便是。

到了威遠侯府大門,竟不想另一送親隊伍吹吹打打的也過來,領頭的高頭大馬上所坐之人赫然是寧致!

一人一時同時迎兩門親,還俱是穿紅的正妻,這事四散著傳開來,可給汴梁百姓增添了好久的茶餘飯後的談資。

更意想不到的是,寧致親迎的那女子不是甚良家出身,而是青樓妓館裡的頭牌!巡鹽禦史的女兒當即就指揮著家仆將自己的嫁妝抬回,又把威遠侯府微薄的聘禮原封不動的還回去,意誌堅決的同寧家退了親。

嘉元帝是幾日後才知曉此事的,氣得他連下三道口諭勒令威遠侯府一應在朝為官的子侄全數停職,期限不定。

到今日,威遠侯世子也就是寧致的父親都還賦閒在家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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