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白錦玉頓時來了興趣,目不轉睛地看著春荔。
“夫人可還記得宋懷宋大人?”春荔問道。
“他出了什麼事?”
這為了提高未來生活質量,前半生致力為妖怪普法的宋懷,白錦玉怎麼可能忘記?
她依稀記得這人之前是為了以後能留在無底洞才找上門來求她的,如今被春荔這樣提起,難道是對方出了什麼意外?
白錦玉不由試探著問道:“他死了?”
不會是沒有變成妖,直接變成了鬼吧?
“也算是死了吧......”
春荔帶著幾分猶疑將發生在宋懷身上的事情一一道來,“自從夫人去了靈山,小的原本打算關了集市,可實在受不住附近小妖的懇求,隻能每月十五開一次集市,最先是由小的打理,一年後,宋懷漸漸妖化,乾脆辭官上山居住,這集市也變成了小的和他一起打理,又隔了兩年,宋懷陽壽將近正要轉變成妖,恰好被來集市的鬼差撞見,將他的魂魄勾去了地府。”
這,她可不敢和地府搶人啊。
白錦玉聽到這裡,眉頭擰成了一團,敢公然和地府搶人的隻有孫大聖,她實在沒那個本事,也不敢去擾亂陰陽秩序。
更何況這十幾年過去,宋懷說不得都投胎轉世了。
“玉娘不必憂心。”
看見白錦玉眉頭皺起,哪怕哪吒一直將宋懷視為大敵,此刻也趕緊站出來解釋對方的下落:“那宋懷已經留在崔判身邊做了文書小官。”
“正是。”
被哪吒搶了話,春荔隻好接著往下道:“小的要說的正是此事,原本宋懷由人化妖,擾亂了陰陽秩序,當入地府受刑,多虧三太子斡旋,叫他得了崔判的賞識,隻是回不來無底洞做賬房了。”夫人還是另尋個賬房先生吧。
聽懂了春荔的言外之意,白錦玉頓時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原本還以為是要去鬨地府的大事,卻不曾想竟然隻是丟了個賬房先生。
“春荔這般能乾,這無底洞便是沒有賬房先生也是可行的。”
先前那是宋懷自己送上門來,白錦玉可懶得去尋什麼賬房先生,她這無底洞家業小,也不需要設什麼賬房,“以後還請春荔多多勞累。”
得到白錦玉的誇讚,春荔自然是眉開眼笑地應下。
吹捧完春荔後,白錦玉又將視線移到了哪吒的身上:“不曾想哥哥竟然會為宋大人斡旋?”
聽見白錦玉總算是想起了自己,哪吒輕哼了一聲:“他未曾做下惡事,反倒是有不少善行,便是真的在孽鏡台前也照不出什麼罪過。”
這話說完,哪吒卻遲遲沒等來白錦玉的誇讚。
他等了又等,最後實在忍不住轉頭看了白錦玉一眼,卻隻看見對方眼中濃濃的期盼,他下意識問道:“玉娘想要去地府?”那豈不是又會遇見宋懷?
雖然他從觀音菩薩處得知了金蟬子轉世同玉娘的姻緣劫,可在詢問正緣的時候,觀音菩薩卻隻是笑而不語,害得他直到現在也不知曉玉娘的正緣到底是誰。
左思右想之下,他還是覺得宋懷的可能性最大,這才尋了崔判斡旋,將宋懷留在了地府,卻不曾想,玉娘今日竟然想要去地府。
這不禁叫哪吒的心緊緊提起。
聽見哪吒的問話,白錦玉當即點了點頭。
但她並非是想要去探望宋懷,隻是想要借著探望宋懷的機會去地府瞧瞧。
仔細算來,她住在人間,從小長在靈山,也去過天庭,如今隻差個地府,便算得上是遍遊三界了,如今正好提到了地府,她又哪裡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哪吒雖然不常去地府,卻也是清楚地府情形的,他實在不明白那等陰森的地方有什麼值得遊覽之處。
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該心軟,直接將那宋懷扔去轉世,待到對方長大成人也得十幾二十年,哪裡還用得著擔心這些?
哪吒深覺自己失策,但玉娘已經提出要求,他又哪裡能夠拒絕?當即便點頭帶著白錦玉去了地府。
腳剛剛挨地,白錦玉便聽見耳邊傳來說話聲,她轉頭看去,正是一對青衣童子高聲叫道:“閻王有請,有請。”
“不是在叫我們。”
哪吒一看見遠遠走來的兩人,當即便明白這是他和玉娘又撞上觀音菩薩搭的戲台子了。
他朝著那方向伸出手臂,指了過去,對著白錦玉道:“穿著龍衣的乃是大唐如今的皇帝,另一人正是崔判官。”
白錦玉正瞧見了城門上的大牌,上麵書著“幽冥地府鬼門關”,金光燦燦,好似能照亮這一片幽冥之地,不禁有些呆愣。
聽見哪吒的聲音後,她立刻轉頭望了過去,果真看見了唐太宗和崔判。
“原來是貴客。”
崔判自然也看見了哪吒和白錦玉,擔心三太子不明情況恐會壞事,他趕緊出聲道,“可惜今日要事在身,卻是無法接待三太子和白夫人了,兩位婚宴,在下定然前往。”
能夠勞動三太子親自來地府,且還帶著白夫人,應該也隻有送請帖了吧?崔判結合著已經過時的八卦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