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兩人已經親親密密地度過了好些年,可一聽見哪吒這般說話,白錦玉仍有些受不住,尤其是再看著哪吒的好相貌,那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當即便不再追究這事,轉而關心起其他來。
對於哪吒的本事,她自然是信得過的,此時多問兩句,不過是擔心出現什麼紕漏。
“我借風擄了唐僧便走,豬八戒同沙僧皆未看清風中的情形。”
哪吒對於自己的本事也很是自信,擔心出錯今晚依舊沒辦法進去玉娘的房間,他還特意留心,親自返回去查看過,自然知曉這兩人是風停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發現唐僧不見了,這般遲鈍,哪裡還能發現是誰擄走了唐僧?
“四值功曹定然是知曉的。”哪吒補充道。
不僅知曉,無論是觀音菩薩還是他,想要做什麼都得和四值功曹通氣,也好讓這幾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儘職儘責的同時也莫要太過儘心。
“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隻等大聖回來,咱們便去看看唐僧?”
白錦玉聽著哪吒將擄走唐僧的過程講訴了一遍,邊聽邊點頭,而後對著哪吒提議道。
如今去見唐僧自然也是可行的,隻是待會兒還得同大聖再去見唐僧一次,白錦玉便懶得多跑一趟了。
大聖此時正駕著雲,在半空中看準了豬八戒和沙僧的方向,取出金箍棒便一個猛子紮了下去,看見豬八戒口中說著些喪氣話,麵上便染上了一層怒火:“你這呆子,師父哪兒去了?”
雖然心中知曉是在演戲,可孫悟空此時看見豬八戒這般不中用的模樣,西行這一路的坎坷心酸似乎一股腦兒地湧了出來。
哪怕這話有真有假,可大聖的情緒卻是真實無比,那金箍棒揮舞著好似要當頭砸下,比以往更嚇人,豬八戒頓時就被唬住了,幾乎不敢言語,嘴巴裡哼哼唧唧的,張張合合好幾次,愣是沒敢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連慣用的狡辯之詞,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大聖看著豬八戒的模樣,心中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一絲詭異的欣慰裡,這夯貨一路走來也算是長進了,雖然方才口中唉聲歎氣個不停,可竟然未提說分行李散夥的話。
這欣慰之情升起尚不足一息,又很快被大聖清醒地掐滅了,這行李尚且還在無底洞中,這夯貨哪裡來的行李可分?
果真是他今日得見故友,高興得傻了。
想起行李的事,大聖也懶得同這兩人裝模作樣說那許多,舉起金箍棒自顧自道:“你們兩個,看著行李能丟行李,看著師父又丟師父,不若......”
“哥哥莫動手,西行尚有路程,總得有人牽馬挑擔,如今行李和師父皆被妖怪擄走,也得兄弟們齊心尋回啊。”
沙僧看見那金箍棒將落未落,唯恐孫悟空一個手滑,這棍棒便當頭砸下,連忙出聲道,豬八戒也連連附和。
大聖好似被勸得回心轉意,眼珠子一轉便收起了金箍棒,朝著兩人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也全力尋師父去。”
豬八戒和沙僧二人連連點頭,帶著白龍馬便一頭紮進了黑鬆林中。
看著兩人慌亂的姿態,大聖這才笑著又往無底洞去了。
白錦玉同哪吒知曉大聖要折返,早已經備好了素齋等候在花廳,大聖已經好幾日未曾好好用膳,一陣好吃好喝後,又捧了個花果山的蜜桃在手上玩耍,這才道:“玉娘妹子,我那師父可給了吃喝?”
“給了給了。”
好歹是金蟬子轉世,便是看在大聖的麵子上,白錦玉也不會苛待唐僧,“怎麼說也是要留在無底洞成親的,怎會不好生招待?素菜素酒樣樣齊全,四時瓜果也不曾斷過,隻是此番實在有些貿然,怕是驚著了長老,都沒怎麼動筷。”
大聖擔心的也是這個,唐僧說嬌氣也不嬌氣,這西行路十幾年也走下來了,可說不嬌氣,卻又算不上,每次遇見妖怪都得病病懨懨好一段時間,如今若是不吃飯,隻怕又得添麻煩。
“唉。”
孫大聖長歎了一口氣,對著兩人道:“俺老孫倒是想多留些日子同你們敘舊,可如今卻是不得閒,還請玉娘妹子帶老孫去見見師父。”
聽見大聖的意思,白錦玉笑著道:“無底洞離靈山算不得遠,以後咱們敘舊的日子多得是。”
這頭白錦玉同大聖還在說話,那廂哪吒已經叫人將湧郎帶了過來,向大聖解釋道:“這便是要同唐僧成親的妖怪,大聖也見過的。”
孫大聖自然是見過的。
他看著眼前的“湧娘”,眼中有些迷茫,不是說男妖怪嗎?
莫非這柳眉杏眼,衣衫豔麗的“湧娘”竟是男妖怪?
哪吒看見孫悟空驚愕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朝著白錦玉小聲道:“大聖總說他見多識廣,我聽靜寧說起過,他還曾在唐僧幾人麵前吹噓自己吃過人,哈哈哈,還說起自己變男變女引誘路人,卻是連這也看不出。”
聽見哪吒那一點也不小聲的嘲笑,孫悟空的麵子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他的眉頭剛要皺起,又很快舒展開來,似笑非笑地朝哪吒望過去:“你這小哪吒便見多識廣了?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今日可得好生說說,也好叫老孫和玉娘妹子長長見識。”
聽見大聖的話,哪吒麵上的笑頓時僵住了,轉頭卻看見白錦玉也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他立刻慌了神。
他,他哪裡來的什麼見識啊?這不是用神通一看便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