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點了下頭,“嗯,許了!我隻請了半天,不耽誤事。回頭我們寅時(淩晨3點)起,到中午就回來了,回來後我就去上工。我這個工段帶得有新人,我不放心。”
顧羅氏皺起眉頭,“這樣太辛苦了!”她看了眼顧老大,不再說話了。
張可咳嗽一聲,顧立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以前家裡沒錢時,比這更辛苦的都乾過。”
顧羅氏看了一眼張可。
顧老大敲了敲桌子,看向了大兒子顧成,“老大,你有啥事不?”
顧成此時正在和兩個雙胞胎兒子說話,聽到老爹問他,連忙抬頭,“俺沒事!”
“好!”顧老大點了下頭,又看向顧羅氏,“去把姑爺前幾天拿來的東西,按你上回說的數給老二拿好,再給老二拿一貫錢。”想了想又道,“給老大也拿一份同樣的,等老大回娘家就不再出錢了。”
顧成連忙站起身,“阿爹,俺倆現在不回娘家!”
顧老大瞪了大兒子一眼,直到大兒訕訕地坐下,這才正色道:“下回老二要是再想請假,就先和我說一聲。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姑爺請你們去做工頭,是幫他好好看著作坊裡的工人。他請誰不是請?乾嘛非得請你們?”他看了看兩個兒子,“姑爺沒短了你們的月錢,你們就替姑爺好好守著他的作坊!以後有啥事,家裡商量,彆跑到作坊裡哭哭啼啼的去找蕭大掌櫃!蕭大掌櫃還以為咱家出了啥事,趕緊過來問,我才知道這事!你們說說,這樣做合適不合適?”
這最後一句話說完,張可的臉火燒火燎的。
就連李秀也垂下頭,不敢言語。
“行了,就這麼著了!該乾啥乾啥去!”顧老大揮了揮手,表示散會。
顧立紅著臉站了起來,期期艾艾地看向荷花,“小妹,幫二哥寫個請假條唄!”
“混帳玩意兒!”荷花還來不及反應,顧老大就嘭地拍了桌子,嚇得顧立哆嗦了一下。
“你當你妹子是啥?她寫的東西能隨便拿出去嗎?被人仿了咋辦?到時再說你妹子與人私什麼相授!你妹子為了這門親事吃了多少苦,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顧老大哼了一聲,“自己去學堂請夫子寫假條去!假是你自己請的,一貫錢的滿月獎你都不要了,這會倒想起省這寫字的幾文錢了?”
“滾出去!”顧老大一聲斷喝,嚇得顧立抱頭鼠竄。
“老子咋生了這麼一個鱉孫玩意兒!”看著小兒子的背影,顧老大隻氣得肝疼。
眼看老爹發怒,老大顧成和李秀一人抱了一個兒子做擋箭牌,緊跟著顧立往外跑。
一時間,屋子裡隻剩下來不及逃跑的張可和荷花。
“荷花,扶你二嫂回西院去。”顧老大這會看到張可就心煩,皺眉揮了揮手。
“是!”荷花站了起來,伸手欲扶張可。
就在她的手將欲碰到張可的胳膊時,張可的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荷花的攙扶。
“小妹精貴著呢,我可不舍得使喚小妹。”張可臉上帶著笑,朝著公婆各施了一禮,施施然地走了。
真是個小心眼的人啊!荷花勾了勾唇。轉頭朝著爹娘施了一禮,也跟隨著張可的腳步出去了。
眼見張可當著他們的麵甩臉色,顧羅氏不禁怒了。
剛想站起來,卻被顧老大伸手摁住。
“她竟然敢這樣欺負荷花……”顧羅氏從嗓子眼裡迸出了一句。
顧老大看了她一眼,“她欺負荷花一次,我們隻當沒看見,欺負兩次,你去找顧立,如果敢欺負第三次,我就要和她說道說道!荷花是我閨女,又是江邊村未來的主母,是容不得她欺負的!”
顧老大是輕易不說兒媳婦壞話的人,可這會提起張可話裡全是抱怨。
“這就是咱們寶貝老幺給咱們找的好兒媳啊?”他自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