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爹！”顧立搖搖晃晃地走到顧老大麵前，撲通跪了下去。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絕對無法善了。
張可打了阿娘，不管說到哪裡，都是張可的錯！
顧老大冷冷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張可她懷著孕，情緒不穩定。嘴上沒把門，說些胡編亂造的話，小妹不要和她一般見識。”見到顧老大不說話，顧立又轉向荷花，“二哥打自己幾巴掌，給你出出氣！”
顧立啪啪抽了自己兩巴掌。
顧老大的眼，深深地閉上，而後緩緩張開，“你們倆口子是不是想逼著你們妹子死啊？你向你妹子下跪……傳出去，你妹子還能不能活？”顧老大的身子晃了兩晃，“顧立啊！你妹子是哪裡做錯了，你要這樣害她？”
顧立抬起頭，滿臉淚痕，“阿爹，我沒有！我沒有逼荷花。我是在給荷花賠不是！”
“你妹子用得著你去賠不是？”顧老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她上有爹娘，下有侄子。”顧老大伸手指向張可，“顧立，你媳婦造謠你妹子，說你妹子失貞。你媳婦打你阿娘，說你阿娘多管閒事。你一不向你阿娘解釋，二不向你阿娘賠罪。你跪你妹子做什麼？”
顧老大將手指從張可的方向轉了回來，指到了顧立的頭上，“我問你，你跪你妹子做什麼？”
“我？”顧立啞然失聲，將頭垂得低低的。
“從你與張家大哥合謀騙家裡的錢開始，這個家就不再有你的位置了。”顧老大冷冷地看著小兒子，聲音沒有一丁點波動，“既然你不拿我和你阿娘當爹娘，我和你阿娘也不會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既然管不了你，你也不聽我的，就從這個家出去！”
“阿爹？”顧立膝行了幾步，抱住了顧老大的腿，“不能，不能啊！”
“不能？怎麼不能？”顧老大一動不動，任憑他抱住自己的腿，“許你媳婦打你阿娘，許你媳婦造謠荷花，許你和你大舅哥騙我的錢財，就不許我將你趕出家門了？”
顧老大冷笑起來，“這天底下還從來沒有這樣荒唐的事！就是官家來判，也不能處處向著你們！”
“阿爹，我是你兒子，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顧立痛苦地抬起頭，“阿爹，我錯了，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嗎？”他轉頭看了看院中站著的鄰居們，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
“我給過你機會了！我病倒十幾天，你來看過我一次嗎？你問過我一聲嗎？你但凡來看過我一次，我也算你儘到孝心了。”顧老大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我就是養條狗，彆人來偷東西狗還會叫幾聲！養個兒子倒好，娶的媳婦不做家務不說，還打阿家，罵小姑！”
“你捫心自問，我和你阿娘這些年虧待過你沒有？我在病房上等了你十幾天，你就用打你阿娘巴掌來回應我？兒啊，我這顆心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你這樣，傷得是我的心啊！”
“我把話給你扔這兒了，你要麼領著你的媳婦從這個家裡出去，要麼就等我和你娘把你媳婦休了，把你從這個家趕出去！”
“我隻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我不稀罕你這個兒子！”
聽了丈夫的話，顧羅氏淚如泉湧。
“阿爹，不能啊！不能啊！”顧立臉色煞白地喊著張可的名字，“快過來給阿爹阿娘磕頭！快過來啊！”
張可撇了撇嘴，挺著還不怎麼顯懷的肚子，直挺挺地跪到顧老大麵前。
然後就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顧老大嗬嗬地笑，“真是我的好兒子，好兒媳啊！”
“走！明兒天亮領著你媳婦回娘家去！這個家，容不下你了。拿著那五十貫，與你媳婦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