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家的大門緊緊地閉著。
連個縫都沒打開。
左右鄰居聽到顧立的哭聲,不由側目。
“這顧老大可真是心狠!”有人低聲嘟囔。
“可不是咋著,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算算日子,那張可就要生了!看這個樣子,顧家是打算讓她在娘家生啊?”
“說起來,這張可也是可憐……”
“……”
所以說,很多人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彆人的家事,在他們眼中隻是一筆談資。他們可憐的對象通常以眼前的這個人給他們留下了什麼印象,而並不是這個人做了多少錯事多少善事。
不過江邊村的一切,和顧家人沒有什麼關係了。
顧老大和兩個弟弟快速地將家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豬羊找人處理,實在處理不了就搬上牛車帶到城裡去。
一連辛苦了四五天,終於將家搬完了。
顧老大又找了長工苗大保,讓他幫著看宅子。
而後看了看這個居住了幾十年的家,頭也不回地跳上牛車。
“沒甚可留戀的。”顧老大吆喝著小牛,慢騰騰地朝著陳州府走去。
江邊村的村民默默地看著顧老大,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顧老大一輩子沒與人結過怨,顧羅氏待人和善!是江邊村有名的老好人。
可是今天,看著顧老大的背影,江邊村的人突然生出了一個怪異的念頭。
是他們把顧老大趕跑的。
如果他們不對荷花那麼嫉妒,如果他們不對顧家那麼羨慕。
顧老大一定不會舍下這個住了幾十年的家。
畢竟,他的父母就葬在江邊村……
然而,牛車漸漸遠了,漸漸看不到顧老大的背影了。
那些聚集在路上的村民們,也漸漸地散了。
他們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是什麼樣的未來,也不知道掌管他們未來的白書喜是個什麼樣品性的人。
江邊村的人,此時所想的,是如何在白書喜手下討生活。
畢竟,他可是連大掌櫃二掌櫃都敢趕走的人。
一開始,白書喜是高興的。
將蕭平蕭亮趕走,顧家的人也趕走——
可他很快就笑不起來了。
作坊裡的原料用完之後,沒辦法再生產新的產品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白書喜看著來向他回報的帳房,氣得吹起了胡子。
“東家,這作坊裡的核心工人都走了,拿甚開工啊?”帳房苦著臉,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好好地在汴京呆著,非被白書喜拉到江邊村,就這幾間破作坊,有什麼可接收的?
“核心工人?”白書喜呆滯了。
對啊!江邊村的作坊生產的是蠟燭和肥皂還有果酒,這些都是需要秘方的。
崔晉原說是將作坊交給了他,可是秘方並沒有給他啊!
不行,他得找崔晉原要秘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