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顧家的女兒,不就是訂了江邊村的崔家?聽說崔公子的名次就在袁解元之後呢!”老陸渾家抬頭,“有人說啦,如果不是袁解元,這崔家大郎定然是陳州城的解元呢……”
“那是顧家的運道好,不過啊,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將來不知有多少麻煩事呢。你沒瞧見這幾個月,顧家就因為這門親事生了多少事?”老陸搖了搖頭,“咱家的孩子啊,還是找一個知冷知熱的,將來不挨餓受凍就行了。這人呢,想的越高,摔的越疼。”
又說起崔晉原的名次,“這事啊,就要看衙門裡的幾位老爺怎麼判了。不過咱陳州的名次被彆州的人給搶了,隻怕幾位老爺也是麵上無光。”
而此時,衙門裡的何通判也正在和錄事參軍討論這件事情。
對於陳州本地的解元被外來戶袁輕舟給搶了的事情,錄事參軍耿耿於懷。
“名次已定啊!”何通判雖是不滿,卻沒說什麼。
現在袁輕舟是解元,崔晉原是第二名,他的兒子何澹然是第三名。
除了崔晉原是本地,袁輕舟與何澹然都不是陳州地界的人。
如果真的這樣算,那他的兒子也是被人嫉妒的。
所以,他並不像錄事參軍那樣煩燥。
煩燥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名次定了,說什麼都沒用。
隻盼著陳州地界的學生們參加明年的春闈之時,能有個好成績。
“唉!”錄事參軍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話雖是如此說,可若是袁輕舟不來,那今年的解元就是崔晉原的了,崔晉原可是陳州本地人啊。
……
陳家。
自從陳老太爺病倒之後,陳尚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人也開始關心起陳家的事物來。
此時,陳敬之與陳冬平正站在他的麵前,說著家中的生意。
“這些日子,來退貨的依舊有不少。我已吩咐掌櫃們,凡是來退貨的,隻要驗明是陳家的布,就退錢。”陳敬之淡聲道。
退錢!
這退的可不是小錢,現在退貨的風波已經漫延到鄉鎮了。那些曾經來進貨的人聽到陳家願意退錢,都是急哄哄地跑過來退貨。陳敬之又規定,凡是退貨的不許怠慢,必須按當初的售賣價退還。
這些日子以來,陳家出去的錢,已達上萬貫了。
而與此同時,聯合會的生意卻是越來越好。
範家布店的大門都快要被人踏破了。
“敬之,若是再退,我陳家就拿不出多少錢了啊?”陳尚的麵色有些焦急。
若是進貨,陳家自然能拿出幾萬貫。
可這不是進貨,這是退貨啊!與退貨同時發生的,還有商品滯銷。
隻出不進,破產之兆。
陳敬之一點都不著急,“阿爹,做生意有賠有賺很正常。我陳家為何能在陳州立足百年,靠的不就是信字?若是不退貨,以後還有何麵目立於陳州?哪怕這次就是賠儘家產,也須得退貨。否則的話,陳家這塊招牌就砸爛了。”
一開始,陳冬平劫殺顧荷花就已經令陳家的名譽蒙塵了。
現在又有了拒退貨物的事情發生。
若是不想辦法挽回聲譽,隻怕以後陳州不管做任何生意都不會再有客戶。
“阿弟,阿爹說的不錯啊!依我看,不如退一部分好?”陳冬平出聲勸道。
陳敬之看了姊姊一眼,搖頭,“退一半,拒一半,還不如全退或是全拒。要麼陳家守著錢財寧願挨人罵,要麼就是陳家散財換個好名聲,除此之外,再無第三條路。”
不是陳敬之瞧不起陳冬平,論起做生意,陳冬平確實不行!
短視且無主張,就是她最大的毛病。
以前她做得好,是因為後麵有陳老太爺撐著。如今陳老太爺倒了,她的毛病就一下子全暴露出來了。
若是真按她說的,陳家裡外不是人!
被弟弟這樣說,陳冬平訕訕地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