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輕舟走後,小丫鬟香兒坐到了床邊,低聲說起話來。
“大娘子,你快點好起來吧!袁公子這幾個月,每天早晚都會來看你,縱是親人也不過如此了吧……”香兒摸了摸床上人的鬢發,“當初,我起了害你的心思,於是老天爺就叫陳冬平懲罰我,害我的性命!天幸叫我逃走了!沒想到,竟然又遇上跳河的你……若不是遇上我與哥哥,隻怕你已沒命了……而我們,若不是遇上袁公子,隻怕也沒命了……可見這世上一飲一啄真是天注定的……”
床上的荷花,如同一具屍體般,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香兒用手指將荷花臉頰上的一縷亂發梳到耳後,低歎起來。
“我可憐的大娘子……”
……
晨光乍起,日輪漸升。
袁輕舟坐在馬背上,低聲與步行的下人說話。
這下人,霍然正是今天去買魚的男子。
“四水,回家時,買幾隻甲魚。”
名叫四水的下人點了點頭,“公子放心好了,我和那賣魚的人說過了,說我晚上要過去拎甲魚,賣魚的說一定會我留著。”
袁輕舟就放心了,“如此便好!”又道,“那想搶劫你的人犯如今累案並發,扶溝縣令前些日子給我來了公函,說那人犯已定罪!”
四水一提到這個人犯就恨恨地道:“若不是公子,非打死他不可!哪裡輪到官府給他定罪?”
“禦街上,慎言!”袁輕舟瞪了四水一眼,又將目光落向前方。
四水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言語了。
等到袁輕舟下了值,他買了甲魚回家,就把香兒拉出來說話。
“真的?劫咱們的那個家夥真被判了?”香兒一臉喜色,而後又恨恨地啐了一口,“判的好!要不是公子正好經過,咱們兄妹與大娘子就要做了他刀下冤魂了!”
四水聽到妹妹提起荷花,臉帶愧色,“說起來,是咱們兄妹有愧於大娘子。當初……”一說到當初,他的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為了能接近宋佳桐,陳冬平利用他們兄妹養貓的天賦,又把四水哄到家中做什麼管事。
香兒死心塌地為陳冬平效命,結果事情一敗露,陳冬平二話不說就想要香兒兄妹的性命。
他們恨陳冬平,對荷花滿心愧疚。
荷花什麼也沒做,竟然就落到了這樣的一個結局。
怎不叫他們兄妹唏噓?
“你說,這大娘子幾時會醒呢?這從落水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她時醒時昏迷的……”四水朝著高高的院牆看了一眼。
香兒也沉默起來,“是啊,不知幾時醒!我還想當麵向大娘子說聲對不起呢!”過了一會,又道,“不過公子很是樂觀,說大娘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呢。”
“那就好!”四水連連點頭,又叮囑香兒,“袁馮兩家都是官宦人家,公子又是狀元公。咱們能跟著公子,那是祖上冒了青煙。要好好服侍大娘子,要知道報恩!千萬不能跟在陳州……”
“還用你囑咐?我儘著心呢!”香兒白了哥哥一眼,“不說了,我聽見公子喚我了。”
說完,轉身進了院。
夏風微揚,鑽進了糊著雨過天青色窗紗的窗欞間。
吹動了荷花鬢間的碎發。
PS:最近這幾天怎麼回事,老是章節名形式不統一,不通過??什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