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崔家主母後頭做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過混帳,卻把這三個兒子教得沒一個認庶生母的。
雖說你是主母,蕭姨奶奶是妾,是天然的敵人。可是崔致遠也並沒有虧待與你啊?你們年過四十無子這才典下了蕭姨奶奶。
蕭姨奶奶又並沒有恃兒生驕!這樣的小妾,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滿陳州城的人都知道,崔家主母實在是混帳玩意兒。
連帶著,對於幾十年不回老家的崔孝佐三兄弟也是有些瞧不起。
“喪禮之事,可曾往汴京去信?”按製,蕭姨奶奶的喪禮是要上報禮部的。
何通判是一州之主,這蕭姨奶奶的喪禮自然是由他上報,到時禮部會有封贈下來的。
蕭大管家躊躇了一下,又看了看痛哭不已的崔晉原,這才為難地道:“已連去了五封信,那邊都沒回信……想必是汴京太忙,忘了吧!”
連去了五封信,說蕭姨奶奶病重,汴京那邊居然不過來人?
何通判覺得有些無法理解了。
身為一州之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蕭姨奶奶主持下公道。
“這樣吧!我回去之後手書一封,催催崔工部。”簡直混帳玩意兒!自己的生母病重,居然連麵都不露。
人家崔晉原是如何做的?一接到蕭姨奶奶生病的信,就立馬趕回陳州了,這才是真正的孝順呢。
何通判越想越生氣,恨不得在信裡大罵崔孝佐一頓。
他越想越覺得不忿,給崔孝佐寫完了信,在寫給官家的奏折中,將崔孝佐大罵了一通。
人都是有父母的,像崔孝佐這樣無情無義的人,簡直稱得上喪心病狂。
寫給崔孝佐的信與奏折同時發出。
兩個走的都是驛站。
隻不過,一個因是官員的私人信件,一個因是官方的奏折,奏折先與信件到達了汴京。
宮中。
剛剛改完一批奏折的官家,伸展了一下胳膊。
坐在旁邊的當朝太子趙冕遞過去了一杯清茶,“阿爹,休息一下吧!”一開始,他喚官家為阿爹時,很不習慣。在麵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榮王時,會生出愧疚的心理。
可是喚的時間久了,竟然也覺得習慣了。
官家欣慰地笑了一笑,接過了趙冕遞來的清茶,“我近來力有不逮,這些奏折勉強能批上一半,剩下的你先看著,若是有軍國大事,再報給我。”
趙冕應了一聲。
黃門內侍就抱起了剩下的奏折,放到了趙冕桌上。
趙冕快速看完幾份奏折,而後就愣了一下。
隻見奏折上寫著陳州府通判的具名……
趙冕不動聲色地打開,而後又不動聲色地合上,“阿爹,這封奏折兒子不敢判。”他站起來,將奏折呈遞到官家的桌案上。
“是甚麼樣的軍國大事啊?”官家笑著睨了趙冕一眼,順手接過奏折,而後他的表情也與趙冕一樣,愣了一下。
“好膽!”官家猛地拍了桌子,“這崔孝佐竟對庶生母不聞不問,簡直敗壞人倫。”
奏折中寫道,蕭老太君去年崔晉原科舉之後就偶覺身體不適。直到後來醫士確診之後,就立刻往京城去了信,接到信後,崔晉原立刻請假回了陳州。
而崔孝佐一家卻連信都沒有回。
“他的嶽母生病,竟然都能讓我的探花郎罷考去侍疾,這可是他的生母……”官家用手拍著奏折,氣的臉色發青,“為人子女啊!這可是為人子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