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齊思賢的體能訓練方式看起來狠,但是見效快。
兩個月的暑假，嘉木從之前跑二十來分鐘就虛脫，到勉勉強強堅持四十分鐘。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變化,體重輕了兩公斤，不管耐力還是爆發力都增強不少,連滯空時間都長了,還長了個，如今快有一米七了。
九月份,學校開學。
嘉木進的是四年製的古典舞班,男班一共八位學員。
舞蹈學校對於文化課分數要求很低,例如北舞的古典舞舞蹈表演專業錄取分數通常不會超過三百分。
低分數線不代表可以放鬆，實際上嘉木他們每天的日程排的很滿。
早上六點鐘起床，六點二十到學校,練一個半小時基本功,上午八點到十一點半是文化課學習時間，上完課就要進行體能訓練，齊思賢把他的穿棉襖跑步法推廣到了全校，救護車準點在外等候,倒下去就拉醫院,沒事了回來繼續練。
整個都要進行舞蹈訓練，吃過晚飯一直到晚上九點才下課。
高強度的訓練耗儘了學生們的精力,嘉木第一天放學時腿軟的和麵條一樣,站都站不起來,還是步黎把他拽回去的,晚上哭著給顧惟打電話,把他急的上火。
這種日子起初很難熬，之後也很難熬,身上摔出來的瘀傷就沒完全恢複的時候，晚上睡覺翻身都能疼醒，全靠毅力才能堅持。但堅持下去了，時間就會過的很快。
嘉木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打給顧惟的電話從哭訴變成炫耀。說自己跳得多高，空翻有多好看，又拿了什麼比賽的名次。偶爾也有抱怨，覺得文化課布置的作業好難，讓顧惟教他解題。
齊思賢對嘉木的要求很高，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嚴厲。
才到北京的第一年，嘉木總是完不成齊思賢布置的任務，從中秋到元旦每個假期都被老師鞭策著練舞，連過年都隻放五天假。
嘉木忙，顧惟也一樣，他用一個學期的時間學完了初一到初二的內容，第二年跳級上初三，以全市第一的成績直升四中高中部，並且在高一年級下學期參加了當年的高考，壓著線進了北京大學智能科學專業。
學校那邊讓顧惟參加高考，卻不想他真的去就讀。老師們想讓顧惟再多上一年，以他的成績，再一次參加高考說不定能捧個狀元回來。
顧惟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對於事情的輕重緩急有自己的一套評判標準，在顧惟看來，拿狀元的誘惑力，遠遠比不上早一年去北京和嘉木團聚。
這一年兩人十六歲，嘉木報名了桃李杯舞蹈大賽，拿到了b級少年甲組古典舞的一等獎。
桃李杯比賽1952年由北舞發起，每三年舉辦一屆，是中國最具權威的一項舞蹈賽事。b級的整體實力和十大藝術學院構成的a級有一定差距，但也不是誰都能拿到一等獎的。
嘉木這幾年大大小小比賽參加了不少，但沒一個能和桃
李杯相比。
得知名次的時候他開心的快要飄起來了，走路都不知道怎麼走，第一時間和身邊的親朋好友分享了這個好消息，然後就一同參賽的同學老師拉去慶祝了，一直鬨到十點多才回賓館。
他們定了明天十一點回去的車票，從賓館到火車站坐車要一個多小時，嘉木定好鬨鐘，躺床上給顧惟打電話。
顧惟剛洗完澡出來，坐在床上聽室友們聊感情生活，各自交流了一翻發現大家都是光棍。
“這不行啊，咱們這一屋子，響當當的學霸，怎麼就全是光棍呢？！”上鋪的錢少康一隻腳踩在梯子上，探頭問顧惟：“你談過女朋友嗎？”
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顧惟看了眼來電人，來不及回話，慌忙套上鞋去小陽台接電話。
背後幾個室友討論：“不用問了，這絕對女朋友的電話！”
“哎，沒想到咱們寢竟然是年紀最小的先脫單。”
“誰讓人家長得帥呢，現在女孩子都看臉，他那長相放到我身上，我能一星期換個女朋友信不信？”
“你就吹吧！”
八月中旬的北京，白天的溫度依然很高，夜裡卻已經可以感受到涼意。
小陽台的窗戶開著，風吹進來，把顧惟的聲音也吹得很輕。
“嘉嘉。”他正處於變聲期，嗓音嘶啞，和嘉木說話的時候聲音壓的很低，試圖顯得不那麼難聽。
嘉木沒發現他的小心思，翹著一條腿晃悠著顯擺：“我桃李杯拿了一等獎哦！”
之前時間有限，嘉木通知了一群人，唯獨沒有告訴顧惟。
但顧惟早就從彆的渠道知道了，因為嘉木不是第一時間通知的他，顧惟的心情顯得稍稍有些鬱悶：“我聽說了，嘉嘉你很棒。”
他頓了頓，又開口說：“好可惜沒有去看現場，比賽會在電視台播放嗎？我到時候錄下來。”
嘉木咧開嘴笑眯了眼，為朋友的重視感到開心：“不用你錄，主辦方會刻錄比賽光盤送給選手，我的那份送你啊。”
顧惟嗯了一聲，態度稍稍有些急切：“要多長時間呢？”
“不知道，可能要一兩個月吧。”
“這麼長啊……”
嘉木說：“沒辦法，電視台播放也要時間，一時半會看不到的。”
電話那頭的人歎了一口氣，失落的情緒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