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仙嬋在許氏的瞪視下,麵上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被許氏捕捉到了。
許氏沒搭理她,沉聲道:“沈大夫人,今日之事,還請國公府調查清楚,給承恩侯府一個交代。”
“這是自然。”沈大夫人徐氏應得極快。
今日本是婆母七十大壽,宴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死的還是承恩侯府的嫡女。
無論如何,徐氏也會查個水落石出,不僅要給承恩侯府交代,婆母那邊也會過問的。
壽宴是參加不成了,許氏帶著人打道回府。
承恩侯下值回來,就聽聞日前剛認回的嫡女不幸在寧國公府的蓮花池溺死。
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讓許氏看著辦。
對於這個嫡女,承恩侯沒多少感情,畢竟孩子自小被抱錯,不在侯府長大,跟他也不甚親近。
因著裴羨魚的死,承恩侯府一時安靜了不少。
許氏為女兒小辦了一場葬禮,停靈七日。
第七日夜裡子時一刻,裴羨魚的棺槨被裴府的人抬著緩緩地往西而去。
裴羨魚認祖歸宗不到一個月,不能入裴家祖墳。
許氏為她挑了個風水寶地,在城南二十裡外的鳳凰山上。
送靈的隊伍裡有許氏的兩個貼身丫鬟,她們意識到路不對時,已經出了西城門,兩人就去找裴家請來的術士爭辯。
“張天師,這不是去城南的路,怎麼往西走了?”
“我們家夫人給五姑娘挑的地方不在西邊,在南邊。”
“還是快快掉頭往南走,不要誤了下葬的吉時。”
張天師是個瘦高的中年男人,他示意送葬隊伍繼續走,旋即怪笑了一聲,朝兩人撒了一把藥粉。
兩丫鬟沒防備,就中招了,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張天師看了眼送葬隊伍,沉聲喝道:“弄熱鬨些,讓你們家姑娘走得高興。”
“是。”
下一刻,刺耳的喇叭聲和咚咚咚的鼓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此時,隊伍已經出了西城門,城外渺無人煙,就算再吵嚷,也打擾不到他人休息。
與此同時,棺槨裡躺著的陸閒魚一點兒也不好。
她本來死了,是壽終正寢。
眼睛一閉一睜,陸閒魚發現自己好像躺在……棺槨裡。
外頭是震耳欲聾的喇叭聲,差點當場把她給送走。
陸閒魚忍了一會兒,外頭的喇叭聲還不消停。
她的眉頭跳了跳,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陸閒魚使勁兒一掀,棺槨蓋就飛了出去,砸得送葬的人東倒西歪。
咻的一下,她從棺槨裡飛了出去,落在一棵樹上。
送葬的人都驚呆了,他們愣了一瞬,下一刻發出尖銳爆鳴:
“啊——”
“五姑娘詐屍了,五姑娘詐屍了……”
送葬隊伍刹那間就亂了,四散而逃。
領頭的張天師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腦瓜子嗡嗡響。
裴家五姑娘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詐屍了?難道是沒死乾淨?
不行不行,裴五姑娘詐屍了,那他的計劃怎麼辦?
張天師眸底劃過陰狠之色,他厲喝一聲:“招魂幡,給我去把她的魂魄拘來。”
樹上的陸閒魚敏銳地察覺到破空而來的風聲,她輕笑一聲,伸出纖手淩空畫符:
“天罡破煞,去。”
“金光護體,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