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關燈(1 / 2)

大廳燈火通明。

頂燈琉璃溢出絢麗流光,明亮透徹。

心照不宣的談笑聲大多朝向一個話題,人群總是不自覺地看向盛憑洲的方向。

這樣的場合,他無疑是所有視線的中心。

自從他接手盛家產業以來,阿諛奉承、頂禮膜拜,這樣的場麵,早就司空見慣。

“……盛總,您在聽我說話嗎?”

西裝革履的男人手握香檳杯,麵上是親切和藹的笑,見麵前的男人遲遲沒有回話,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往二樓看去。

二樓拐角處,一道纖細的人影迅速閃過。

男人什麼都沒看見,正納悶,盛憑洲已經收回視線,高腳杯放在唇邊,微微示意,“繼續。”

那人立刻堆上笑臉,“剛才說到哪裡來著……哦對,盛總……”

觥籌交錯聲中,不少人都過來敬酒。

盛憑洲遊刃有餘地應付。

耳旁滿是靡靡之音,眼前卻浮現出蘇挽霧落荒而逃的模樣。

他抿了一口香檳,隨意將酒杯放在路過侍者的托盤中,“失陪。”

盛太太那邊正焦頭爛額,眼看盛憑洲也要離場,忙給袁可使了個眼色。

袁可也正手忙腳亂地跟那些富太太們周旋,收到盛太太的指示,慌慌張張跟在了盛憑洲身後,“盛總,您要去哪?”

見他沒有理會,似乎是沒聽見。

她忙上前幾步,下意識抓住了男人的胳膊,“盛總……”

盛憑洲隻穿著一件白襯衫,輕薄的衣料輕易傳遞出真實的熱度。

袁可的掌心貼著他的肌膚,還未來得及說話,一仰頭,被一雙冰冷的眼眸凍結在原地。

男人居高臨下,語氣已經帶著不耐,“放手。”

袁可像抓了什麼燙手山芋般,將手鬆開,後退幾步,“抱歉,盛總……”

她還沒說完,男人已經上了樓。

盛太太走了過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我讓你留住他,你怎麼讓他走了?”

“對不起……”

袁可低著頭,想到盛憑洲剛才那個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神,心有餘悸,“乾媽,盛總好像不太喜歡我……”

聞言,盛太太臉色越發難看。

袁可站在她身後,“其實盛總跟蘇小姐,感情還可以。”

盛太太冷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憑洲對她還不錯?”

都是假的!

她是他的親媽,他心裡在想什麼,她還能不知道?

“你以為他喜歡蘇挽霧?他隻不過是在報恩罷了!”

袁可一頭霧水:“……報恩?”

……

二樓臥室。

蘇挽霧逃竄一般溜進房裡。

她關上門,心蹦蹦直跳,“嚇死個人。”

剛才盛憑洲好像看到她罵他是狗男人了,怎麼辦?

待會怎麼交代?

結婚以來,蘇挽霧一直是溫婉大方的,對他、對盛太太,都是關懷備至,細心嗬護。

剛才隻是原形畢露了一秒,竟然就被逮到了!

盛憑洲會不會覺得她是雙麵人?

會不會因此反感她?

蘇挽霧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從因為她的陽奉陰違導致兩人再次冷戰,再聯想到盛憑洲越來越厭煩她於是她被掃地出門。

隻是男人看過來的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就讓她腦補出無數種可怕的場景。

她哭喪著臉,將自己投到大床上去。

“怎麼辦怎麼辦……”

蘇挽霧將臉埋進枕頭,忽然靈光乍現。

她忙摸出手機,搜索:

【狗男人的諧音是什麼】

……唇語應該奈何不了多音字吧?

到時候他要是問起來,她就隨便糊弄過去。

蘇挽霧大腦高速運轉,忽然聞到身上一股汗味,皺了皺眉。

她將手機扔在枕頭上,徑直去了浴室。

婚後,盛憑洲偶爾帶她回老宅住,這間房是他以前住的,衣櫃裡還有他中學時期的校服。

第一次到這來的時候,房間裡沒有女性用品,後來才擺了一些她的東西。

洗漱台上,她小小的牙刷香皂擺在角落,像是侵占了原來主人地盤的外來軍。

蘇挽霧撓了撓眉心,看著靠在一起一黑一白的兩支牙刷,淺淺地笑了。

門外。

盛憑洲推門進來,沒有看到蘇挽霧的人影。

他扯開領帶,隨意扔在一旁的沙發靠背上,左側浴室的磨砂玻璃倒映出一道纖長的影子。

男人腳步微頓。

……

蘇挽霧以為盛憑洲不會這麼快上來,洗得很是暢快。

她隨便扯了件浴袍把自己包了起來,頭發還滴著水,用毛巾纏著,推開了浴室的門。

“……嗯?”

……她之前脫下來的臟衣服呢?

她是一邊脫衣服一邊進的浴室,那些衣服都隨便扔在地上,到處都是。

此時地麵上卻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蘇挽霧有種不好的預感,往前走了幾步。

豁然一抬頭,就看到原本應該在樓下跟彆人相談甚歡的男人已經躺在了大床上——

他上半身什麼都沒穿,氣定神閒地靠在床頭,手裡把玩著她的手機。

蘇挽霧一怔:“……憑洲,你怎麼上來了?”

還不穿衣服?

聞言,男人抬眸看了過來,“我不能上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挽霧擦著頭發走進,看到他那件價格不菲的白襯衫此時被扔在垃圾桶裡,頓了一下腳步,“你把襯衫扔了乾嘛?”

盛憑洲沒抬頭,也沒回答,隻“嗯”了一聲。

蘇挽霧撇了撇嘴,心裡說:敗家的老爺們!

她去找自己的衣服,目光瞥到一旁的臟衣簍,走過去一看,她換下來的臟衣服果然都在裡麵。

隻是最上麵卻赫然放著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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