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護短(1 / 2)

眼看盛憑洲抱著蘇挽霧上了救護車, 盛夫人走了幾步,突然又停在原地。

看著不遠處的方向,她低下頭來,仿佛是在沉思, 又仿佛是在反省自己, 隨即才有些猶豫地看向身旁的一個花匠, “……我平時對她是不是太苛責了?”

到了這種時候, 蘇挽霧竟然都不肯指認袁可, 是不敢、還是覺得指認了也沒用?

花匠不敢多言,隻說了一句, “太太是個很好的人,對我們每個工作人員都很禮貌,想必應該也很愛盛總。”

聞言, 盛夫人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愧疚。

一旁的袁可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瞬間覺得自己都快要崩潰了。

彆人不相信她也就算了, 為什麼連乾媽都不相信她?

她三不五時找蘇挽霧的麻煩,也是因為知道盛夫人一直都不喜歡蘇挽霧, 想要討好她。

說起來她跟蘇挽霧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是有那麼一點嫉妒心, 但也是人之常情,還不至於發展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還不是因為盛夫人給了她一種錯覺, 覺得隻要自己能夠討好她, 終有一日就能夠把蘇挽霧給擠走、順理成章地上位嗎?

如果不是有利可圖, 誰又願意天天跟人針鋒相對?

再說了,她看上去有那麼蠢嗎?

平日裡暗戳戳地擠兌蘇挽霧也就算了,現在盛夫人跟盛憑洲都還在彆墅裡麵,他就在外麵的遊泳池把蘇挽霧給推下去, 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盛憑洲“跟她在一起保證每天家宅不寧”嗎?

她不由得又想起剛才跟蘇挽霧兩個人單獨走到這邊的情形。

原本就不怎麼對付,說不了兩句就吵了起來。

但她沒有想到,蘇挽霧出了個車禍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以前就算她時不時地挑釁她一下,蘇挽霧也不會有太強烈的反擊。

今天隻是剛開始,蘇挽霧就直接炸毛了。

袁可習慣了她為了大局忍讓、習慣了她為了不讓盛夫人和盛憑洲為難不跟她計較,突然變得一步不讓,袁可很不適應,瞬間就被她激怒。

兩人在泳池邊就直接吵了起來,袁可不知道蘇挽霧竟然還能這麼氣人。

幾個回合的激烈人身攻擊之後,蘇挽霧一點沒跟她虛,上來就要動手。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沒有過經驗,蘇挽霧失手的同時還腳一滑,撲通一聲掉進水裡——

第一個花匠是看到蘇挽霧要跟袁可動手,急匆匆就過去通知盛夫人蘇挽霧要把袁可推下去。

第二個花匠經過這邊的時候,看到的是蘇挽霧落水、袁可在岸邊幸災樂禍的畫麵,於是以為是袁可推得蘇挽霧。

巧合的是,這倆花匠都不會遊泳。

蘇挽霧在水裡撲騰到差點沉底,才終於等來了盛憑洲。

袁可現在都還忘不掉剛才盛憑洲看她時的冰冷眼神,一想到蘇挽霧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

她不敢想,後背升起一股寒意。

……

蘇挽霧短短幾天已經去了兩次醫院。

雖然都是急救,但都沒什麼大事,就連醫生見又是她,都忍不住說:“你這運氣可以去買彩票了。”

蘇挽霧檢查完之後就坐在床邊,看盛憑洲進進出出了幾趟,最後一趟表情明顯緩和了不少。

“回去好好休息幾天。”他估計蘇挽霧是不願意呆在醫院的,拿了藥,走到床邊去摸她的腦袋。

蘇挽霧避開他的手,謹慎地看向他,“你沒告訴我媽吧?”

盛憑洲看著她躲避的動作,眉頭微微蹙起,“沒有。”

“我姐呢?”

“……沒有。”

蘇挽霧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現在已經無所畏懼,但是蘇濃霜和蘇母除外。

盛憑洲垂眸看著她,片刻之後,收回視線,“先回去?”

蘇挽霧沒多想,“嗯”了一聲。

到了車上,盛憑洲才突然開口問她,“袁可跟你都說了什麼?”

蘇挽霧原本看著窗外的風景,聞言,立刻正襟危坐起來,一板一眼地說:“她沒跟我說什麼,就是我單純看她不爽。”

盛憑洲沒說話,眉眼間有些沉鬱。

過了一會,他像是想通什麼,語氣有些無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站在你這邊?”

“啊?”蘇挽霧搖了搖頭,“你不用站在我這邊,袁可又沒說錯……”

她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盛憑洲徹底不說話了,表情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黑色庫裡南緩緩駛進老宅。

盛夫人還沒睡,時不時往門口張望一番。

鬨出這麼大的事情,袁可也不敢回去,焦灼地在她身邊等著。

聽到外頭車子熄火的聲音,盛夫人這才鬆了口氣,語氣嚴肅地對袁可說;“待會放聰明點,知道嗎?”

袁可頓了頓,又倔強又委屈,但還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大門打開。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兩道身影,兩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複雜。

盛憑洲打橫抱著蘇挽霧,一點不避諱地往裡走,親密無間的樣子是從前新婚時都沒有過的待遇。

盛夫人很快恢複了平靜,連忙上前,“回來了,醫院那邊怎麼說?沒什麼事吧。”

“有事。”盛憑洲麵無表情地說:“她才出車禍,又溺水這麼久的時間,能保住半條命就不錯了。”

蘇挽霧:“!”

她愕然地抬起頭,看著男人輪廓硬朗的下顎線,不由得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