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藍因想捏死臭屁的鬱景。
但法治社會,她隻能捏手裡的玫瑰杆兒代替她。
“上車吧,一會兒趕不上飛機了。”鬱景說。
“那這花怎麼辦?”易藍因問她。
“什麼怎麼辦?”鬱景反問。
“小桃在呢,你彆給我裝傻。”易藍因嗔她。
鬱景剛要笑話她,有人路過時探過頭來,鬱景忙將易藍因拉到自己身邊,那熟悉的溫暖木質香便直衝鬱景的鼻端。
夜裡的風時而冷時而暖。
街上有成行的路燈,天上有放閃的群星。
易藍因安靜地躲在鬱景的胸膛前,待腳步聲消失之後,她抬起頭來,“我不喜歡裴久,但我希望你能尊重他,他幫了我很多。”
“哦。”鬱景紅著耳朵聽。
“你還想知道什麼?”易藍因順著風吹來的風向撩了下自己的長發,將這夜晚襯得繾綣又曖昧。
“以後再說吧。”鬱景後退一步,那些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她小聲提醒。
“嗯。”這次改換易藍因一字箴言。
中間回一次家取行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才到機場,那朵玫瑰花被易藍因插在鬱景座位後的大口袋裡,天也沒下雨。小桃沒問那花的來處,隻是陰陽怪氣地評價一句:“鬱景你這個蛇蠍妲己,不要再卷了!我明明也很愛易姐。”
易藍因便躺在座椅上偷笑。
到了機場,鬱景負責推行李以及保護易藍因,小桃負責控製這一圈人的音量及秩序,易藍因則負責捏著那朵玫瑰配合辛苦等在機場的粉絲們拍照以及順手接信。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室,小桃趁著鬱景離開去取水的時間,湊過來問易藍因:“易姐,這位置都是老早訂好的了,你們倆就是坐一起,實在不行,就我和她換一換?”
“是嗎?”易藍因像模像樣地檢查了下她們三個的機票信息,又將機票還給小桃,“那就彆麻煩了。”
小桃早知如此的表情,小聲湊到易藍因的耳邊八卦:“我剛在我們圈內八卦群裡看到,說周瑩相中鬱妹妹了?”
“嗯。”易藍因低著頭打開“藍精靈”們給自己寫的信,表情看起來並不關心周瑩的事。
小桃又問:“你倆剛才不會就因為這事生氣的吧?”
“當然不是。”易藍因否認,“我才不和她一般見識呢,讓那小混蛋被周瑩騙去才好呢。”
又來了,傲嬌鬼。
小桃捂著嘴偷笑。
易藍因最是護短,彆說是鬱景,就啟航的普通員工被網暴,易藍因都會站出來力挺。
力挺之後就是一輪輪的黑熱搜,但她依然我行我素,絲毫不把那些謾罵聲看在眼裡。
這也是小桃死心塌地追隨她的原因,她出身豪門,人卻像塊璞玉,乾淨又單純,強大又可靠,曾被史上最年輕的大滿貫視後路嫿濃評價:“學姐像一株菩提樹下育成的百合,有沾了凡塵的佛性,又最是乾淨通透。”
鬱景晚上沒吃上飯,遂在頭等艙休息室裡吃吃喝喝,絲毫沒想過她那頭等艙的機票是怎麼來的。
上了飛機以後,那些圍著易藍因拍的粉絲朋友們才漸漸消停下來。
這麼晚的未公開行程,還有這麼多人買了機票隻為賭易藍因坐的就是這趟飛機。
鬱景都覺得累,覺得易藍因累,易藍因的粉絲們更累。
她是個完全不了解娛樂圈的人,所以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大一群人把追星當成自己的生活方式。
鬱景側身看了眼她身邊明顯疲態儘顯的易藍因,她窩在巨大的座椅裡小小一隻,腿上蓋著毛毯,將自己的頭輕靠在椅背的左側。
鬱景偏過頭去小聲問她:“你喜歡這種日子嗎?”
“喜歡。”易藍因閉著眼睛這麼回答她。
從無人問津到人聲鼎沸,這條路易藍因一直走得堅定。
鬱景有些羞愧,羞愧她自己當年信誓旦旦要入猛虎,如今又獨自夾著尾巴逃回國。她背叛了自己的理想,也背叛了周向雲對她的期望。
她下意識去掏自己的口袋才想起來打火機上不了飛機,已經被她孤零零地留在了停在機場停車場的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