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1 / 2)

聽見他說自己身後,江帆不由轉過頭。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趴在窗戶上的黑影。

那張腐爛的臉見他轉過頭來了,口水不住地往下淌著,一滴兩滴,滴在窗戶外微微向外展出的平台上,直接就把那塊地方給腐蝕掉了。

江帆離窗戶的位置近的很,隻有短短的幾米,幾乎和對方麵對麵,江帆甚至能看到對方沾染著鮮血的尖銳牙齒正對著他發著寒光。

他瞳孔猛地縮緊,喉嚨裡滾出一聲尖叫:“啊啊啊啊啊!”

就在他叫出聲的同時,一直蹲在窗外的喪屍猛地撞開玻璃,從窗外跳了進來,一口咬住了江帆的脖子,將一塊皮肉從他的脖頸處撕扯了下來。

頓時,江帆的驚叫聲就變成了吃痛的叫聲。

聽到聲音的杜淼也立刻從睡夢中驚醒。

雖然這些天他因為處理軍人發燒的事情而睡得比較沉,但也不是一絲警覺沒有。

杜淼掀開被子坐起身,就看到床邊,一個身影正把江帆按倒在地,腦袋趴在他的脖子處,乍一看是曖昧無比的畫麵,但從江帆身下不斷滲出來的鮮血卻表明了這一切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

看到杜淼起身,江帆像是找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慘叫著向他伸出手:“救救我……求你救救——啊啊啊啊!”他話還沒說,那隻勉強抬起來的手臂就被壓在他身上的喪屍一折,直接撕扯下來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鮮血從他的肩肘直接噴|射了出來,有一部分濺到了杜淼的被子和衣服上。

這種超乎想象的血腥畫麵讓杜淼也有些不適地乾嘔了一聲。

他下意識地去摸放在床頭櫃的槍,卻摸空了。

想了想為什麼深更半夜的會有外人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杜淼不用猜就知道自己的槍應該是被江帆拿走了。

他忍不住暗罵了聲艸,拉過還愣在自己床邊的謝建國:“還愣著乾什麼!跑啊!”就向著房間外跑。

他在軍校的時候體能測試可從來沒有及格過,現在槍都不見了,他再繼續待下去完全就是送死的。

雖然軍人的天職確實是保護普通人,但那也看被保護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像江帆這種人,救了他還得提防他在背後耍花樣,杜淼實在是不想為了這種人送命。

看到杜淼和謝建國跑開了,已經被喪屍啃去了小半身體的江帆又是痛,又是恨,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啊啊啊啊!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狠話說到一半,他的脖子就被撲在他身上的喪屍一口咬斷了,徹底失去了呼吸。

旅館的隔音設施不算太好,那幾聲慘叫和撞破玻璃的聲音很快就傳到了其他人的耳中,原本正在睡夢中的人很快就醒了過來。

玉疏桐和杜淼住的是一層樓,她的睡眠向來不深,聽到聲音後就推開門去看。

和她一樣開了門張望的人有不少,就見杜淼拖著仍是呆呆愣愣的謝建國跑來,衣角全是血。

肖天明去扶他:“杜淼,你沒事吧?”

杜淼甩開謝建國,對他道:“有怪物跑進裡麵來了,你叫兄弟們快起來,拿好槍集合,我去找澈哥!”

當時分配房間的時候,其他的軍人都是兩到三人一間,君澈因為身手的緣故,是和戴舒涵一個房間的。

戴舒涵雖然也配了槍,但是他的槍法並不好,要是有怪物闖進了他們的房間,君澈又發著燒,他們兩個絕對是必死無疑。

聽他這麼說,肖天明的神情一凜,當即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而聽見有喪屍跑進了旅店裡,原本還開著門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的人立刻把門關上了,生怕那些喪屍就跑進他們的房間裡來。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喪屍是直接破窗而入的,即便他們把門關上,也無濟於事。

玉疏桐因為擔心家裡人,沒在房間裡繼續待下去。

她跑到302的門口,敲開門,李嫣看到她,忙把她拉了進來,關好了門:“不是說那些東西跑進來了嗎,你怎麼不呆在房間裡?”

“我不是擔心你們嘛。”她往房間裡看了看,兩家人都在。

“這個時候你就自己好好待在房間裡,先管好自己再說。”李嫣說著,給她倒了杯水。

玉疏桐點頭表讚同,但對她溫柔的責罵隻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了。

因為喪屍跑進來這件事,所有人都沒敢繼續睡。

樓下隱約有嘶吼聲、尖叫聲和槍聲混合著傳來,所有人就在這種難耐的煎熬中撐到了天亮。

等到眾人再在餐廳聚集時,再一掃視周圍的人,顯然已經少了好幾個臉熟的麵孔。

這一次,軍人是和普通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的。

就連向來隻在房間裡吃飯的黃今和黃思雨都下來了。

因為君澈的高燒仍是沒有好轉,所以杜淼就先代替了他的職位,他先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昨天的事,而後就吩咐最近所有人最好一起行動,保持四到五個人。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不走?!”謝建國站了起來。

昨天晚上,除了江帆和杜淼,他是距離那隻喪屍最近的人,心裡受到的衝擊也是最大的。

現在這些怪物能從窗戶爬進來,哪天就能悄無聲息地直接打開大門進來!

誰知道要是他哪天刷個牙,抬頭一看鏡子,就發現一隻喪屍不聲不響地站在自己身後,那才是真的崩潰!

總之這個鬼旅店謝建國覺得自己簡直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杜淼認出了謝建國是那天跟江帆一起摸進他房間的人。

他冷眼看著他,道:“現在外麵還在下雨,彆怪我沒提醒過你們,這場雨邪門的很,你要是手臂上一不小心沾到一點,它能把你整條手臂都腐蝕掉。”

“你少嚇唬我!”謝建國是一秒都不想在這間旅店裡呆下去了,他的心情很是不平靜,說出口的話也衝的不行,“你說腐蝕就腐蝕?你真當我沒上過學呢!要是這雨真有腐蝕性,咱們住的這房子早就被腐蝕掉了!”

說著,他就去拉自己身邊的女人,“老婆,我們走!”

葛慶蘭有些遲疑,但還是跟在了自家男人身後。

杜淼就這麼看著,也不阻止:“你們要是還有想走的,就都一起走好了。”

他說完,有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還真跟著謝建國一起走了。

停車場就在旅店後麵,是露天的。

謝建國怕在旅館多留一秒就會有什麼不可預計的事發生,也顧不上許多,直接拉著葛慶蘭打算冒雨跑回自己的車裡,好在外麵的雨下的不大,不至於把身上的衣服全淋濕了。

走出旅店時,謝建國還特意在雨中多站了一會兒。

雨水打在身上,除了一種冰冷的潮濕感外什麼都沒有,想著杜淼剛才說的話,謝建國不由冷笑一聲,隨即緊繃的心放鬆了些,他也不急著跑過去了,打算和葛慶蘭一起慢慢走過去。

然而就在他自得之時,突然地,一點灼痛感從額頭傳來。

最開始的時候還隻是一點類似螞蟻啃食的痛感,逐漸的,這種疼痛開始加大,而且身上各處也開始痛了起來。

就在謝建國咬著牙,打算把這種痛楚忍過去時,他身旁卻忽然傳來妻子慘烈的尖叫聲。

他猛地一轉頭,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葛慶蘭脫落的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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