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見到貂蟬一行人,公孫瓚將他們請入將軍府中,以上賓之禮待之。
劉虞聽聞長安來使到達公孫瓚處,焦急萬分,特遣從事鮮於輔前來公孫瓚處邀請貂蟬等人往州牧府而去。
公孫瓚冷笑:“劉虞的反應倒是快。”他向左右吩咐幾句,左右立即領命而去。
鮮於輔壓根就沒能見到貂蟬等人,就被公孫瓚的下屬拒之門外,隻覺得又氣又無奈,他回到劉虞住處,對劉虞說道:“主公,公孫瓚自行迎接朝廷來使,根本沒有將您放在眼中!他拒絕我接觸來使,定是心懷異心,不滿您的統帥,公孫瓚背叛您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劉虞搖頭道:“我又何嘗不知?公孫瓚離開州牧府後,獨自修建城池,為的就是抵禦我,朝廷來使,為的不就是勸我們和解?袁紹緊盯幽州,烏桓又剛歸順不久,若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願在這個時候與公孫瓚鬨翻的,內憂外患的幽州隻會給外人可乘之機罷了。”
鮮於輔急道:“州牧願意與公孫瓚和好,可公孫瓚卻是狼子野心之人,他不服管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事到如今,他還會願意向州牧低頭嗎?!”
劉虞不再言語,他負手望向城外夕陽餘暉,目光所及是斑駁破舊的城池,還有城池之中人聲攢動,絡繹不絕的百姓,他低歎道:“近年來青州、徐州不斷有流民逃亡至此,在此安居樂業,我以寬政待民,促使百姓農耕,多年積累才有如今這番景象。然公孫瓚身為幽州守將,過於窮兵黷武,一心招兵買馬以供攻伐,冀州袁紹他要打,北麵的烏桓他也要打,屢次違反我的命令招募兵卒,又不多加管束,以至百姓多被侵擾,長此以往,幽州往日積攢下來的安寧都要被他折騰沒了。”
“州牧!請州牧出兵,攻打公孫瓚,趁其不備拿下逆賊!”劉虞從屬之一的鮮於銀激憤難當,他任職騎督尉,本是武將出身,有好攻伐之心,感念劉虞仁愛百姓的寬和,對劉虞忠心耿耿,此時聽聞劉虞煩惱,義憤填膺。
“不可!”劉虞一口回絕道:“我們若窩裡鬥起來,幽州百姓該怎麼辦?還是等朝廷來使有所行動吧,公孫瓚畏懼呂奉先名號,對長安朝廷有敬畏之心,或許朝廷來使能夠插手其中呢!”
劉虞想得很好,而左右從屬則憂心忡忡,並不認為朝廷來使能夠解決幽州內部政事。
鮮於銀回到府中,對鮮於輔說道:“且不提這山高皇帝遠的,呂布即使出兵,要到幽州也有不小的距離,他根本到不到這兒,況且他還派遣個女人來!女人能頂什麼用!”
鮮於輔搖頭:“我們還是聽主公的,一切以主公意願為先吧!”
卻說公孫瓚這頭,他正對著貂蟬大吐苦水:“州牧劉虞,一心要招安烏桓之人,不僅寬和仁慈待他們,還舍我們百姓之財去養那些狼子野心的異族之人,卻不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白眼狼是養不熟的!”
貂蟬說道:“這就是你派遣兵卒搶掠州牧贈予烏桓人物資的理由嗎?”
“我們自己的百姓尚且吃不飽,他如何能舍百姓之財去養異族人!”公孫瓚氣憤地以鐵拳捶桌子。
“將軍警惕異族之人,我可以理解,然劉州牧去信陛下的上書中多有提到你放任屬下兵卒侵擾百姓之事,也不知將軍對此有何解釋?”貂蟬問道。
“說來慚愧,袁紹一直以重兵駐守冀州與幽州之間,對幽州窺視在心,為了抵禦袁紹,我招兵買馬,此前確實有屬下兵卒違抗軍令,我已對他們進行懲罰與約束,對於治下的百姓,我的愛護之心絕不必劉州牧要少!”公孫瓚義正嚴辭說道。
他相貌俊美,聲音洪亮,如此鏗鏘有力一說,竟有鐵血男兒之相。
“將軍主張以強硬姿態對立胡人,而劉州牧則以懷柔政策為主,這也是你們的矛盾所在,”貂蟬客觀說道:“然幽州做主的是劉州牧,你公然挑釁上司,違抗上級命令,已是犯了軍人大忌。”
她目光灼灼,緊盯公孫瓚的反應,說出口的話卻如鋒利的刀子,直戳人心窩子:“你私自修建城池,招募兵馬,公然違抗劉州牧的命令,獨立於州牧管束之外,是有背叛朝廷的心思嗎?”
公孫瓚一噎,勃然大怒道:“我統領兵馬,為朝廷守衛邊境多年,震懾異族宵小不敢來犯,五、六年間,從未懈怠,然朝廷突然派遣宗正劉虞來掌管幽州事宜,他劉虞突然來此,毫無貢獻就想收攏我的勢力,打壓於我,更是妄圖與烏桓和平共處,以錢財利益養著這群狼子野心的異族人,叫我如何甘心!他將我多年來的攻伐毀於一旦,還借此機會獲得功績居於我之上,如此不算,更是變本加厲要逼迫我上交兵權,妄圖掌管我的軍隊,他劉虞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卻也不看看,我公孫瓚是願意為他做嫁衣之人嗎?!”
貂蟬歪頭,似乎被逗樂了,捂嘴輕笑起來。
女子的嬌笑聲輕柔而緩和,幾乎能酥到人骨子裡,公孫瓚洪亮的聲音驟然一收,他不悅道:“東曹掾笑什麼?”
朝廷來使,一介女流之輩,即使身邊跟著個謀士,也是文臣之流,毫無武藝傍身,公孫瓚還真沒將他們看在眼裡。
貂蟬說道:“我笑你嘴上說的大義淩然,做的卻是諸侯爭霸天下之事,承認自己有自立的野心有那麼難嗎?”
公孫瓚眼中寒芒閃逝,他沉聲道:“東曹掾莫不是以為我當真畏懼於你,不敢動你?”
貂蟬挑眉:“怎麼,你還真打算將我們抓起來?”
公孫瓚怒意尤盛,高聲厲喝道:“有何不敢,你莫不是真以為憑借五千兵卒足夠我忌憚不敢殺你?即使是呂奉先要為你討回公道,這幽州距離長安天高地遠,他如何出兵來犯!”
公孫瓚本就有抓住朝廷來使之心,此前客氣全都是假象,就連那劉虞,他都打算一並殺了!卻聽他突然爆起,呼喝外頭的兵卒:“部將何在,還不將這些人一並拿下!”
貂蟬搖搖頭:“年輕氣盛,按耐不住,火候還差上一些。”
說完,她袖中玲瓏花球已是拋出,直捶公孫瓚的胸口,將他幾乎當場給敲悶,吐出一口血來!
公孫瓚呼喝之下,廳堂之內闖入諸多白馬義從,賈詡默默放下茶杯,坐在原地沒有動,實則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由嘴角發苦:就不該跟著一塊兒來幽州!實在是貂蟬一路上盯得他太緊,還他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使用小手段。
在貂蟬出言刺激公孫瓚時,賈詡就已經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他更是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安靜如雞。
公孫瓚沒想到貂蟬竟還有這一手,被打得夠嗆,他呼來自己義從,可義從們竟前呼後擁地倒在女子的手下!公孫瓚不由大駭,轉身就想去取自己的武器!
這時,外頭的白馬義從們聚集而來,為首的年輕小將高喝一聲:“公孫將軍,我來助你!”
那小將姿顏偉岸,身長七尺,劍眉星目,俊煞旁人,就是臉頰邊肉嘟嘟的,竟有幾分嬰兒肥!!!
熟悉到刻骨銘心的俊臉年輕了不止十歲,貂蟬一個愣神,竟讓公孫瓚逃了去。
公孫瓚大喜過望:“子龍,快來助我!”
小將已至麵前,地上是倒在地上哀嚎的白馬義從,他手執一杆銀槍,筆直如鬆地挺立在前,以銀槍阻擋貂蟬攻勢,擋在公孫瓚麵前。
乍一見自己對手是個戴著帷帽的女子,趙雲失神了片刻,然而作為公孫瓚的屬將,保護公孫瓚是天經地義的事,趙雲絕不會因男女而有所顧忌,他既然已經為公孫瓚做事,自是心無旁騖。
少年小將白衣戎裝,以銀槍直指貂蟬,其麵目冷峻,眼眸似寒冰,竟是將她當作了要嚴正以待的敵人!
貂蟬愣神後,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心裡發出了土撥鼠一樣的尖叫聲,而趙雲保護公孫瓚的姿態更是刺激到了貂蟬,令她在不可置信中,理智啪——地一聲,崩斷了。
自從退居二線,貂蟬已經很少有這種上頭的失控感覺了,昔日縱橫戰局的女魔頭、母暴龍退役後,在實驗室裡沉澱久了,身上自帶佛性的文靜知性氣質。
理智崩了會發生什麼?
自然是像狂野女猩猩一樣暴走啊!
賈詡目瞪口呆、安靜如雞地縮在角落,眼睜睜看著前仆後擁靠近貂蟬的勇士們一個個被她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最慘,最首當其衝的要屬公孫瓚和趙雲兩人。
貂蟬把公孫瓚給按在光滑的地上摩擦了……一遍兩遍,一遍兩遍,一遍兩遍……
揍紅了眼的貂蟬仇恨值牢牢鎖定在公孫瓚身上,揪住他狂甩:“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公孫瓚:“我,不,服,子龍,救,我。”
趙雲:“……”
貂蟬狂化了!
趙雲被連累,與公孫瓚一起被按在光滑的地上,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時辰漸漸過去,氣若遊絲的公孫瓚終於求饒了,連帶著進氣多出氣少的趙雲也逃過了一劫。
許久以後。
揍完了,理智回歸,麵前是一地的“屍體”,還有子龍弟弟斷掉的銀槍。
貂蟬不可置信地甩甩頭,嘴裡念叨著:“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然後她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將趴在地上挺屍的趙雲翻過來,仔細瞧瞧,那稚嫩的俊臉即使變得鼻青臉腫也熟悉萬分,是她心心念的人,化成灰都認識的存在!
貂蟬捂住嘴巴,倒退兩步,她悲痛地哭了。
“怎麼會這個亞子?!”
子龍哥哥變成了子龍弟弟,她還把子龍弟弟給揍了!
貂蟬悲憤交加,蹲在地上,黑色地陰影籠罩了她,周身的低氣壓幾乎要下起雨來。
自閉了。
賈詡小心翼翼挪了挪,又挪了挪,避開一地的“屍體”,他悄聲無息地挪到貂蟬身邊,心驚於她黑漆漆猶如烏雲的低氣壓,硬著頭皮小聲說道:“東曹掾?東曹掾?我們不如趁著公孫瓚還昏睡著,趕緊走吧!”
貂蟬淚眼朦朧地抬起頭,那梨花帶雨的脆弱模樣,看得賈詡呼吸一頓,嚇得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賈詡打了個哆嗦,壓根就沒絲毫彆的心思,整個人都警惕起來,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快跑!
他條件反射比大腦反應更快,身體已經自發後退了三步,悲憤交加的貂蟬一把拎起公孫瓚的衣領,將他像甩抹布一樣甩到牆頭,汪一聲痛哭出聲,事態一度失控!
公孫瓚緩緩落地,迎麵倒在了賈詡身上。
公孫瓚的大隊人馬全被貂蟬一人給解決了,而公孫瓚本人則如同破布娃娃,倒在牆上,又滑落下來。
飛來橫禍的賈詡被公孫瓚雄壯的體魄壓倒在地,直翻白眼,差點去了半條命。
眼看貂蟬炸了,綠江精靈瑟瑟發抖地冒了出來,口中高呼:“大佬,手下留情!”
貂蟬不言不語,以幽深地目光盯著它,盯得綠江精靈頭皮發毛!
強烈地求生欲籠罩在它的頭頂,它急中生智地哇哇叫道:“他就是子龍,隻不過是十二年前的他!”
“十二年前的子龍哥哥,”貂蟬喃喃低語:“是,子龍弟弟,我,我還把他揍了。”
她捂住臉,一臉崩潰:“我都做了什麼?”
“這這這不是還有救?”綠江精靈心驚肉跳勸道:“你又沒下重手,他是被連累的,相比起來,還是公孫瓚更慘吧?”
貂蟬淚目:“我把男神揍了,他肯定會討厭我了!”
綠江精靈眼看她又要炸起,忙哇哇安撫道:“讓他忘記!我可以讓他忘記五分鐘的記憶,就你揍他那五分鐘!”
貂蟬動作一停,幽幽問道:“真的?”
綠江精靈苦了臉:“真的,真的!大佬,我把他記憶模糊了,絕對不讓他記得是你揍的他,行不行?您彆炸,彆炸。他十八歲,你十七歲,他還是你的子龍哥哥,不是子龍弟弟!”
綠江精靈見她慢慢冷靜下來,忙將趙雲腦子裡關於貂蟬揍他的記憶給打上了馬賽克。做完這些,綠江精靈蔫了,乾癟成了一團爛菠菜,它暈乎乎地對貂蟬說道:“我儘力啦,大佬!以後都沒法來找您了,您悠著點,多攢功德多做好事情,有好處的!”
說完,綠江精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消失了。而貂蟬眼前,則出現了一隻手掌大小的箱子,她以為這是綠江精靈消失前的饋贈,對它感激極了,它可真是個好精靈,幫了她那麼多!
殊不知,綠江精靈轉頭便溜回現代,抱著貂蟬在現代留下的“遺產”幸福地口水直流。
“去吧去吧,去追男神去,最好永遠彆回來!”
貂蟬感念綠江精靈的奉獻,還以為它死了,為它落了兩滴淚,心裡將它消失前的囑咐記得牢牢的。
她將小箱子塞入袖中,帷帽落在了一邊,她也沒去管,跌跌撞撞跑去扶起昏迷不醒的少年男神。
趙雲兩眼成了蚊香狀,頭頂兩個大包倒在那。
貂蟬懊悔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趙雲暈乎乎地捂著額頭睜開眼睛,迎麵而來便是夢中仙女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顏,仙女哭泣著,淚水滴落在他的臉頰上,熱乎乎的。
“你還好嗎?”她哽咽著問他。
趙雲呆呆地,心跳如雷,夢中之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麵前,淚眼婆沙、欲語還休,他正待說話,感到嘴角抽抽得疼。
他摸了摸自己臉頰,發現自己臉不知幾時起竟鼓起來了,趙雲疑惑,他這是怎麼了?
莫非還在夢中沒睡醒?
趙雲掀了掀眼皮,覺得怪沉重的,恍然大悟:原來他還在睡覺呢!難怪腦子那麼沉,那麼亂。
於是他恍恍惚惚又睡了過去。
貂蟬眼看他閉上眼,急地團團轉。
然而不管她怎麼想法子,趙雲都呼呼大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賈詡在公孫瓚這座大山下伸出手,眼前發黑,神誌於半昏半醒之間掙紮,他艱難地哼唧:“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畫風突然鬼畜……(一定是受了左手韓的影響!)
雲妹終於出現了!雲妹挺住!我是愛你的!(咆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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