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在駐軍營地等地心急,時不時探頭張望, 又繞著兵卒們轉了幾圈。
隨她一起來的將領之中, 就屬張飛的官職最高了, 任職都尉, 掌一郡軍事事務。
貂蟬所指的鵝軍範圍恰好囊括了張飛在內總計四位將領, 而升職為兵曹掌軍事的劉備、輔佐劉備的關羽則作為主力被留在了青州搞發展。
三兄弟之間唯獨張飛這個頭腦簡單而善於衝鋒陷陣的武將被帶了出來。
臨彆前, 劉備再三關照張飛, 要緊跟州牧步伐,不要因為下屬觸犯軍紀而過嚴責罰, 以免給州牧留下苛待手底兵卒的印象。
張飛可乖了,他托著腮蹲坐在火堆前,看小白將自己下的蛋推入火堆裡烤, 專注極了。
貂蟬圍著主帥營帳來來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張飛默默數著,開始剝熟透的鵝蛋吃。
天色已近黃昏,有下屬來報營帳全部駐紮完成,貂蟬這才停下腳步。
“趙兄弟不會有事的, 你也彆太擔心了,你要相信他啊主公, ”張飛邊吃邊說,他也是膽子大,絲毫沒有因貂蟬往日裡的威風而畏懼她。
張飛的認人方式與劉備等人不同,他不看外貌,不看武藝, 不看人品才華,隻靠第六感,所以他一點都不怕貂蟬。
“關心則亂,”貂蟬說道:“萬一公孫瓚獸性大發對子龍哥哥做些不好的事情怎麼辦?若是他傷著了怎麼辦?”
見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轉來轉去,張飛隨口說道:“那你也偷偷跟去唄!”
他隨口一說,貂蟬還真就聽進去了,她肯定地說道:“我也覺得,我應該偷偷跟過去看看。”
張飛噗一聲噴了:“你真要跟去?”
貂蟬忙不迭點頭,張飛明亮的眼眸定定看了她半晌,緩緩搖了搖頭。
貂蟬奇道:“張將軍,你搖頭做什麼,是不讚同我的決定嗎?我若要跟去,幾位將軍足夠將軍隊管理得當,隻需要等我命令,就可以一起進城了,並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張飛說道:“並非如此,我隻是覺得,男人不喜歡太黏人的姑娘,反正我就不喜歡。”
貂蟬大震,搬來小板凳坐在了火堆邊上,連連追問道:“為什麼男人不喜歡太黏人的姑娘,再說你不喜歡,不代表子龍哥哥不喜歡啊!”
“他是有手有腳的男人,是有雄心壯誌,本身能力也出眾的英雄男兒,”張飛理所當然說道:“若是擺在我的麵前是一個事事都要盯著我,無時無刻要與我待在一起的姑娘,我恐怕會避之不及吧?那太……不自由了。”
此時,有兵卒前來彙報:“主公,膳食已經準備好了。”
“你們去吃,”貂蟬擺了擺手,敷衍說道:“莫要打擾我與張將軍商議重事。”
她神色投入,嚴肅而認真。
兵卒肅然起敬,以為貂蟬在與張飛商議重要的軍事機密,忙自覺推下,又告誡其他人不要輕易靠近。
貂蟬追問道:“那男人喜歡什麼樣子的姑娘啊?我以為大方大膽的說我愛你已經是我最放開的表達方式了,這樣不行嗎?”
“太主動的姑娘,得到的太容易了,又怎麼會珍惜呢?”張飛自己是個單身狗,說起道理來卻是一套一套的,他正直地說道:“像我,喜歡溫柔如水的姑娘,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有一雙巧手,性格善良又獨立,嬌小柔弱惹人憐惜,我會想要保護她,我不在的時候,她也要堅強。”
張飛隨便說了幾句,將自己幻想中的女神模樣描繪了一遍,瞥了貂蟬一眼,糾結地閉上了嘴巴。
好像這些,主公全都不符合。
張飛悄悄嘀咕著:我這麼說不會得罪主公吧?可她確實又凶又霸道,一點都與溫柔搭不上邊啊!
貂蟬聞言,細數:“溫柔如水我有,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我也會,我也有一雙巧手。”一雙捶爆天下諸侯的巧手。
張飛悻悻地閉上嘴巴,不可思議瞪她。
“我也嬌小惹人憐惜啊,我也很弱啊!”貂蟬理所當然說著:“子龍哥哥也想保護我,我能感覺到。”
張飛不想聽了,他聞到了秀恩愛的氣息,身為單身狗的鬱悶令他轉過身去,一點都不想搭理好似故意來刺激他的貂蟬。
“真的太黏人不好麼,”貂蟬嘟噥了句:“我也想堅強,可我就是止不住想他。”
張飛不想和她說話,並因吃了一嘴狗糧而以後腦勺對著她,無聲地反抗。
“哎,張將軍,你說說怎麼樣才能既黏人,又不會被討厭?”貂蟬纏著張飛問道。
“不可能的,女人都不講道理,”張飛氣呼呼回答道:“我跟你說不通,反正在我看來,若是有人前前後後粘著,我可得煩死。你得再溫柔一些,再體貼一些,在男人想獨自一人的時候要主動退一步,才不會惹人討厭。”
貂蟬眨眨眼,恍然大悟:“你是說要給彼此留一些空間。”
再溫柔體貼一些,貂蟬念叨著,一臉學到了的表情,一巴掌拍在張飛肩頭,由衷地感謝道:“多謝你的提點,張將軍,你可真是情聖中的佼佼者,是吾輩楷模,我的人生導師!”
說完,貂蟬一臉悟出了新道理的模樣,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母胎單身二十年,從未牽過女孩子小手的張飛撓了撓頭腦勺,一頭霧水。
他隻是隨口一說,主公學到什麼了?
不久,公孫瓚遣人請貂蟬進入城中,貂蟬智商迅速上線,果決利落地將鵝軍與步兵們分工布置完全,自己帶領幾個部將一起往公孫瓚所在的營地而去。
隨著他們的兵馬靠近,天空中的鵝群也一同移動著,便是這樣的出場景象,威懾地公孫瓚的部將們心頭直顫,生怕那些鵝又拉屎下冰坨。
貂蟬到後,第一眼便看見了趙雲,見其完好無損,而公孫瓚則鼻青臉腫,頭上還抱著白布,詫異地挑了挑眉。那一瞬間的霸氣側漏,如王者般漫不經心,帥到人心裡。
“一段時間沒見,公孫將軍是毀容了?”貂蟬勾唇嘲諷道:“我還未對你做些什麼,你自己倒是先成了這副鬼樣子。”
公孫瓚就知道這瘋娘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他冷哼說道:“還不是你那些鵝做的?卻也不知幽州牧竟有那麼大的能耐,能驅使仙鵝為你所用。”
“我想要贏你,靠得可不止是鵝,”貂蟬淡淡道,她也不想與公孫瓚打機鋒,觀望在場幽州文武官員,對他們說道:“聽說你們想打袁紹?”
公孫瓚臉色微變,冷冷道:“若非州牧讓賈詡以書信威脅我撤軍,我早就將冀州打下來了。”
“哦?袁紹這麼弱嗎?靠你幽州半數兵力便能打敗?”貂蟬不置可否,閒庭漫步於大堂,轉身說道:“你該感謝我救了你一命。”
公孫瓚仍然不信,他怒道:“貂蟬,你一個從未執掌過幽州的使者憑什麼接任幽州內務,我第一個不服從你的調遣。”
“你不服?”貂蟬捏了捏手指,指著他說道:“行啊,咱兩單挑,誰贏誰說話,如何?”
公孫瓚一噎,並不接話,他明知打不夠貂蟬,哪裡會接話去受這份罪。
“你慫你就閉嘴,沒事彆嗶嗶。”
“放肆,幽州牧的禮儀都被狗吃了嗎?大堂之上大放闕詞,這便是你前來與我們將軍商談的態度?”嚴綱維護公孫瓚,厲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