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他兩世以來最大的變數!(1 / 2)

此時, 後方營地之中, 趙雲對曹嵩二人以禮相待,並邀請他們到舒適的營帳之中洗漱休息。

曹嵩並不覺得會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 尤其是經曆過被兩個“半仙”哄騙,他對這裡的警惕心更為強烈。

“你們是誰?抓我們來此究竟是為了什麼?”曹嵩質問道:“若你們想憑借我去威脅我的長子曹操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以曹操的性子, 日後必定會記恨在心,隻等著發展壯大便報仇雪恨。

趙雲揮手示意兵卒們放下手中兵器, 對二人溫聲說道:“你們是大花救回來的客人,我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我們的主公是幽州牧貂蟬,與曹操正是聯盟的關係,既然我們將你們救出來, 又已經得罪了陶謙, 現在正是攻取徐州最好的機會, 哪裡會用你們去威脅曹操呢?況且我們主公是光明磊落的人, 絕不會做不厚道的事。”

郭嘉暗暗戳了賈詡兩下,在他望過來以後低聲說道:“你倒是說兩句啊!”

賈詡淡淡瞥了他一眼, 小聲回道:“我說什麼?主公是光明磊落的人。”

“她還光明磊落?”郭嘉嘀嘀咕咕:“她分明什麼都做的出來。”

“亂世爭鬥不禍及家人,這是主公的底線,亦是退路, ”趙雲瞥了他們一眼, 對曹嵩說道:“你們放心在這裡住著,等主公聯係上曹操,便能將你們護送去泰山了。”

趙雲對老者以禮相待, 眼神清明、一身正氣,看上去就是個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子,曹嵩警惕的表情稍鬆了一些,問道:“這裡是青州地界了嗎?那些白鳥竟能載我們飛過這麼遠的距離?”

“並非如此,這裡是徐州境內,”趙雲答道,他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去聽郭嘉的悄聲嘀咕。

“我覺得我們這一次做的事情很完美,但到底是違背了主公此前下達的命令,老賈你說主公會讓我們將功抵過嗎?”

賈詡淡淡道:“將功抵過不知道,懲罰是肯定有的。”

“哎,曹嵩多少身家就這麼便宜了陶謙啊!若是能把陶謙打下來豈不是發財了?到時候想做什麼工程沒有,像我們這樣為主公排憂解難的謀士為什麼要承受懲罰呢?”

“你違抗了命令就得接受懲罰,更何況你還將大花給忘在了那邊,”趙雲回了一句,邀曹嵩共進晚膳。

趙雲對曹嵩道:“這二位是我們的軍中的軍師,年輕人喜好冒險,做事全憑一股子衝動,此前對曹老多有得罪,還請曹老莫往心裡去。”

郭嘉瞪著趙雲,那視線仿佛要將他給灼傷。

年輕人?!

你自己比我小那麼多歲,好意思叫我年輕人!

賈詡低垂下眉眼,安靜的時候清冷淡雅,若非是他此前信手拈來的半仙作風,這樣子的名士風度還真挺能唬人,令人心生仰慕讚許。可就在一天以前,此人仗著自己的外表做坑蒙拐騙之事,掐指一算似模似樣,那仙風道骨睜眼說騷話的模樣至今令人難忘。

曹疾抓著曹嵩的衣擺,眼睛盯著郭嘉與賈詡看,仿佛要將他們看出一朵花來。

晚膳後,享受了貴賓待遇,又有軍醫來為曹嵩二人診療,自從脫離危險以來,他們可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們沒了自由不能離開營帳。

曹疾悄聲問曹嵩道:“父親,那位將軍說的是真的嗎?幽州牧貂蟬當真會將我們護送到兄長那邊?”

曹嵩沉吟道:“幽州牧貂蟬究竟是怎樣的人為父尚且不知,但那位將軍一身正氣,不似奸邪之輩,我看兩位軍師都聽從他的話語,並且對他多有忌憚,想必在軍中地位不低,有他的這一番承諾,我倒是相信他們會將我們送回去了。”

“若真如此,幽州牧對兄長就有大恩德了,”曹疾說道:“如此會對兄長造成不利的影響嗎?”

“莫要想太多,”曹嵩說道:“天下諸侯聞利而動,恩德、情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利益麵前是需要靠邊的,孟德是做大事的人,若既能顧全恩德又有利可獲,自然是與幽州牧交好了,若是二人因利益鬨翻,過往的恩情也就消磨殆儘了。”

“所以我們不需要報答恩情嗎?”曹疾睜著純潔無邪的眼睛,好奇問及曹嵩道,他跟隨曹嵩學習為人處事的道理,卻像個養在溫室之中的花朵一般天真單純,都得怪曹嵩將他保護的太好了。

若非此次突逢險境,年僅十四歲的曹疾或許對家族外頭的世界仍有幻想與好奇,而現在見識到了其中的危機四伏,他緊緊倚靠在曹嵩身邊,連連追問縈繞在心頭的疑惑。

“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能夠報答,那便去報答,雪中送炭的報答,比錦上添花的報答價值更重,”曹嵩歎息一聲,他這輩子在官場之中沉浮,做過三公之首,也受過小人侮辱進過牢獄,世事難料,一切都成過往煙雲。

過去的經曆教會他最深刻體會的就是世風日下、世道炎涼。他們是否能夠在亂世之中保全自身尚且不知,又談何報答呢?

他並非風光霽月的人物,身為官宦義子,曹嵩出身一直都為人所詬病,能夠一路爬到三公之首的位置,他左右逢迎的手段,圓滑處世的作風早已經磨礪出來了。

曹嵩心情複雜,他既想要將自己畢生所得都教導給幼子,讓他能夠在未來保全自己,又不想這些東西去汙了幼子的一片赤子之心。

在亂世,真誠、赤誠是最會令人喪命的東西。

那些忠義之人,那些氣節之士他看得多了,多少人為此喪命啊!

當年的官場同僚有幾個能夠有好結果?像他這樣頤養天年的又有幾個呢?顧人凋零,亂世殘酷,一切的一切都融入了老者深邃暗沉的眼眸中。

“我們為什麼不主動去報答,她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就該回報她,”曹疾問道:“我不知道她將我們帶來是為了利益還是什麼,但是她幫我一下,我回報她一下,這樣才能有來有往,才是長久的好發展不是嗎?有來有往,這也是父親教導給我的。”

曹嵩看得透徹,他輕歎道:“你還小,不明白其中的複雜,太天真了,無論是你還是孟德,都還太年輕啊!”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董卓已經死了,即便董卓的死造成了四分五裂的亂世更早到來,卻也除去了梗在人們心頭的那一根刺。

曹疾心有不服,他心知這個時候不反駁才是最好的,不過他想好了,等見了兄長就和他請願,他要去還救命之恩,到青州謀差事!

曹疾腦海中飄過龐大威武的花斑虎,劈天蓋地的大白鵝,他有一種預感:兄長是敵不過貂蟬的,若未來有一天兄長與貂蟬開戰,兵敗的一方必定是兄長無疑。

既然如此,熟知有來有往的規律,初步學有所成的曹疾打算去為自己的家族開辟一條後路。

解決完曹嵩與曹疾的去處,趙雲左手一隻郭嘉,右手一隻賈詡將他們拎回了自己住處。

賈詡心中打鼓,暗想:不過一年沒見,趙子龍竟能成長至此,他竟然讓自己心虛了?!

賈詡感到不可思議,他堂堂正正西涼賈文和,運籌帷幄算計人心從不手軟竟然會害怕一個年紀比他小了近十歲的年輕人?

賈詡想要驅散這種的感覺,當即便冷言道:“你這是恃寵而驕,趙雲,你不能拿你的道德底線去約束主公,她明明可以做的更多,卻礙於你的存在而有所收斂,我真擔心未來有一天你會影響主公,乾涉大局,”

賈詡突如其來的嘲諷令場麵一片寂靜,趙雲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逝。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影響貂蟬做些什麼,雖然事實上確實是貂蟬收斂了許多。

郭嘉一拍大腿,附和道:“沒錯!趙雲你在做紅顏禍水在做的事情!”

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當麵拆了賈詡的台階:“可是老賈,照你這麼說主公豈不是成了亡國昏君?”

賈詡想到貂蟬那為了郎君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性子就一陣頭疼,他冷言道:“難道不是嗎?她就是被郎君衝昏了頭腦的昏君了。”

賈詡被忘在幽州多月,艱難求生,心有怨念,一路追逐到青州,貂蟬卻不帶他轉頭就回了幽州近一年,因此絲毫不知道貂蟬對於他們,對於這個世界態度的改變。

趙雲反問道:“這樣不好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賈詡皺眉:“我在罵你是禍水,你竟還得意上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趙雲說道:“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如果我能夠成為她的道德底線,那麼至少作為我而言,我感到榮幸,並且會更加努力去讓自己變得更好,更正直。況且,你們相信蟬蟬她在這個世上沒有敵手嗎?”

賈詡沉默了,郭嘉則點頭讚同:“我相信。”

“天下第一,沒有顧慮,這並非好事,如果你們之間的任何一人能夠影響她,將她從神壇之上拉入凡間,你們會去做嗎?你們希望她是無情無欲的仙人,還是有血有肉的凡人?”趙雲認真問道。

賈詡喉間乾澀,他瞥開了眼說道:“我會。”

郭嘉也說道:“我不會認一個無情無欲的人做明主,無情無欲,是明主最大的缺陷。”

如果貂蟬沒有想要的事物,沒有自己的訴求,天下無敵還孑然一身,她隨時隨地都會失控,隨心所欲就能做到常人難以做到的事情,玩弄天下於鼓掌之中,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太可怕了!

趙雲直白說道:“雖然這麼說很自私,但是我希望她是凡人,我心悅她,所以想要靠近她,這是我的本能。我知道我會影響她,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因為蟬蟬也心悅我,我們都想要為了對方變得更好,我不準備在她前進的道路上做絆腳石,我隻想在她一腳踏錯的時候去拉住她,與她共同麵對風雨,我想要守護她的這份純真。”

純……純真?!

他在說誰,他在說貂蟬嗎?

賈詡與郭嘉震驚了,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嘴狗糧,更為趙雲眼瞎的事實而震驚!

趙雲鄭重對他們說道:“蟬蟬在乎的不止是我,還有你們,不僅僅是我在影響著她,現在對她影響更多的是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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