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帝王失蹤,天下大亂的火即刻點燃(1 / 2)

不想做皇帝了?

貂蟬聽劉協此言, 第一反應就是他想請自己幫他假死脫身,這可能嗎?

貂蟬說道:“袁紹與袁術兩兄弟聯合人將你們綁出來, 長安現在不行亂成一團這可以理解, 你不想回去長安,也沒必要抹殺自己存在吧?說句難聽的, 你是皇帝,漢臣們才捧著你,等你不是了,誰會在乎你?”

“我要的就是他們不在乎我,捧著我?捧著我為他們留下屬於他們家族的後代嗎?”劉協目光冷靜,不見絲毫急切, 就像是已經心如死灰的人, 平靜無波地訴說著自己的感受:“我在他們眼中, 不過是塊如玉璽一般華而不實的工具, 他們輔佐我,不是因為我是劉協,隻是因為我是皇帝罷了, 而他們控製我, 也隻是因為我是皇帝, 說來也可笑, 伏家女兒不過十三歲, 就那樣一個小丫頭,若非我這次被挾持而出,她就要成為我的皇後了。”

“仙女姐姐還不知道伏完是誰吧?現在的伏家主, 大司徒伏湛七世孫,襲爵“不其侯”,家大業大,夫人還是恒帝的公主,官拜侍中。隻要他的女兒成為皇後,伏家勢力將更上一層樓,官拜輔國將軍近在眼前,”劉協眼中透露出淡淡的譏諷:“而我要收攏權利,除了與這些所謂的‘姻親’,‘外家’聯合,以抵抗呂布的人脈,彆無他法,如此朝堂又將陷入新的鬥爭之中,我受夠了,他們本也與我不是一條心,聚集在我身邊是為了什麼,我一眼便能看穿。”

“嗯,所以你是個小可憐,”貂蟬點點頭,敷衍般地說道:“然後呢?”

劉協:“……”

他說不下去了!

“然後呢,你想做什麼?特意來找我說話,結果半天沒什麼重點,爽快點吧,”貂蟬乾脆道:“還是說,你說不出口?”

劉協以清澈見底的眼眸望著她,薄唇抿著,幾次張嘴都說不出聲音。

“我知道了,”貂蟬一打響指,邀劉協坐下,對外頭喊了聲:“子龍哥哥,幫我拿一壇酒來,就要地窖那壇酒,最大的那壇!”

趙雲清朗地應了,沒多久便抗了一壇以紅印紙包好的酒壇,放入桌上。

劉協驚異地瞪圓了眼眶,沒明白貂蟬突然之間抽什麼瘋。

趙雲拿來酒以後,視線瞥了一眼劉協。

趙雲氣宇軒昂、劍眉星目的男兒郎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吸引彆人的目光,若非他一心沉迷練兵,又和貂蟬互許終身,讓多少癡迷的姑娘們望而卻步。

他走路虎虎生風,威懾力十足的可怕身高不經意間投下陰影,籠罩住了劉協,坐在凳子上的劉協發現自己竟隻到趙雲腰間,像隻被嚇傻的兔子,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趙雲又無聲地退了出去,為他們帶上了門。

劉協驚地左右張望,看看貂蟬,再看看趙雲:“你……他是……”

“我找了大半個江山才找到的郎君,”貂蟬輕聲說道,視線落在趙雲守在外頭投射在門框上的影子,溫柔地夠了夠唇:“是不是很有男人味?”

劉協:……

那一瞬間被籠罩住的感覺,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好高,這樣的武將,怕是不遜色於呂將軍的悍將了吧?”劉協隨口感慨了句。

“呂布嗎?他都過四奔五了,年過半百如何能比?”貂蟬反駁一句,說得劉協竟無言以對。

劉協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不按常理出牌的貂蟬了,他深吸一口氣,遺憾的發現此前醞釀起來的悲憤交加情緒,破繭而出的勇氣,全都因為這一打岔而煙消雲散了。

劉協不由悲從中來,這貂蟬,是故意讓趙雲去拿酒的嗎?

見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酒上,貂蟬拿起酒杯,倒了兩大杯,將其中一杯推給了劉協。

“喝酒喝酒,你也成年了,喝酒不會長不高的。”

劉協沉默拿過酒杯,悶悶飲上一口,被其中辛辣的口感刺得舌尖發麻,立刻就嗆著了,眼中也浮現出紅潤潤的水光。

貂蟬哈哈笑了聲,豪氣乾雲一飲而儘,末了扣上酒杯,正色道:“喝酒壯膽,你坦誠點跟我說到底要做什麼?彆和我繞彎子,也彆來訴苦博取同情,都做了這些年皇帝了,基本的判斷應該還在線,嗯?”

劉協不言不語,低頭看著杯中清冽的美酒,手指在杯口上滑來滑去,眼中閃過脆弱的茫然。

“我想要做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退路都堵死了,我又不想去經營外戚,合了伏家的意,我就心裡堵得慌。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就像豺狼虎豹一樣,冒著貪婪的綠光,沒有誰是不帶目地接近我的,而我在這條路上一個人走了近十年,怪沒意思的,做這皇帝,還不如以前做閒散王爺開心……”

童年的時光快樂而短暫,隨之而來的是顛沛流離與恐懼求生,饑寒交迫他受過,威脅毒打他也嘗過,榮華富貴,浮華如泡沫,隨時都有被戳破的可能。

這七年在呂布與長安朝廷老臣的矛盾中,他裝傻充愣,在虛假的安逸中度過了最幼嫩的年歲。

就是這安逸,說破就破,意外來得太突然,他早上還在上朝,下午就與兩位老臣一起被挾持,長安宮中大火,呂布外出未歸,城中亂軍興起,混亂成一團。

當年他皇兄早上還好好得在上朝,中午李儒帶來一杯毒酒,下午皇兄就躺進了棺材裡。

不知不覺,劉協一杯接著一杯將酒喝入嘴中,心中苦悶,才會毫無知覺飲下烈酒,喝酒壯膽是沒錯的,吞吞吐吐不敢說的話,都能夠說出口了。

劉協:嗯,朝臣傻叉……呂布也傻叉......傻叉和傻叉鬥……還把他當最傻的傻叉哄。

貂蟬眨眨眼,捂住了自己嘴。

劉協:那群傻叉糊弄我,讓我圍觀傻叉互撕,卻不允許我說話!

總之,更多的傻叉參與進來,整個世界都被傻叉包圍了,劉協感到窒息,劉協很難過!

這小皇帝要上天!

貂蟬摸摸下巴,看劉協眼神迷離,爛醉如泥,拋棄了酒杯抱住了酒壇子,眼淚嘩嘩流進酒壇裡:“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長安,我也不要做皇帝,皇兄……母後……”

貂蟬托腮沉思,喃喃自語:“看來,該改一改原計劃了。”

劉協將自己腦袋埋進了酒壇子裡,像隻扒拉著大酒壇的貓,那貓還往裡頭探著腦袋,想要喝到酒壇底的佳釀。

貂蟬聽到了外頭郭嘉的呼聲,理直氣壯質問趙雲:“我酒呢?我藏地窖裡那——麼大一壇上好的佳釀呢?!去哪兒啦?!!!”

“趙雲你彆裝傻,諸葛亮看到了,是你搬走了我的寶貝!”

趙雲沉穩的聲音反駁郭嘉:“那是蟬蟬的酒。”

“那是主公給我的,我的!”郭嘉氣急敗壞:“那麼大一壇啊!最好的佳釀,我特意留到過年好好品嘗的,你拿走也就算了,給我留點啊!”

趙雲正待說話,貂蟬拉開門,揚聲道:“酒沒了,喝完了。”

郭嘉瞬間啞火,他轉過矛頭,氣勢洶洶質問貂蟬:“喝完了,那麼大一壇,你喝完的?!喝酒是會胖的!”

來自郭嘉,直擊靈魂的詛咒。

主公,奪人寶貝美酒,胖死你!

貂蟬臉黑了,她側過身,讓他看醉醺醺的劉協,聳肩:“我隻喝了一點。”

郭嘉一見劉協這裝束,安靜了下來,而劉協迷茫地抬頭看了看他,眼睛一閉,抱著酒壇子打起了呼嚕。

郭嘉顫著手,指劉協:“這,這,你把他灌醉做什麼?還用我的酒!”

“含溫性中藥的酒最好的就是這壇,”貂蟬笑道:“彆介意,小皇帝脾胃弱,喝這個不傷身,少了一壇,再賠你就是了。”

“再賠,再賠可就要等三個月後了,年關都過了!”郭嘉心裡委屈。

“華佗不是讓你禁酒至年後?”默默記仇的貂蟬隨口一言,說得郭嘉心虛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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