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橋市某大廈。
棕紅色齊耳短發的年輕女人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畫有黑色眼影的左眼下方紋著鳳尾蝶刺青,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紅唇微啟,吐出一口煙霧。
女人身上那股神經質般的氣質,嚇得留在辦公室裡陪同的男人瑟瑟發抖,不敢跟她搭話。
基安蒂眼尾餘光瞥見男人臉上惶恐的神色,不由得嘴角上揚,衝對方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男人的身體哆嗦得更厲害了。
基安蒂輕嗤了聲,咬住香煙的濾嘴,深深吸了一口。
一牆之隔,身著紅色風衣的有棲川莉奈站在巨大的屏幕前,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帶著駝色手套的十指置於鍵盤之上飛速敲擊。
幾分鐘後,她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在了身旁戴眼鏡的男人身上,“有趣,”有棲川莉奈說:“敢和你們江琦組為敵,盜走你們的內部資料,我很好奇這家夥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眼鏡男冷靜地抬手推了推眼鏡,“琴蕾小姐,這套係統可是從你們組織購買的。”言下之意是如今被人突破,盜走資料,你們是不是應當負責。
有棲川莉奈:“……”
年輕女人遞過來一個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竟帶著幾分銳利的感覺。眼鏡男繃緊了神經,心中冷笑,真不愧是那個組織的人,哪怕是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的女人。
外麵那個一看就嗜血的女人隻怕更不好惹。
被貝爾摩得專門培訓出來恐嚇他人的眼神殺傷力是S級的,有棲川莉奈冷聲道,“我隻負責修複和加固係統,如果你們需要我做其他事,請和我的組織商談。”
[什麼鬼,老娘來之前怎麼不知道還要幫你們找回被盜的資料?要加工作量不知道先和組織談好嗎?這樣臨時提出來,莫不是想白女票?不會吧不會吧,居然有人想要白女票我們組織?]
眼鏡男也冷了臉,“琴蕾小姐,你這樣,未免太沒有職業道德。”
你和我談職業道德?有棲川莉奈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眼鏡男,我們組織拿到錢或者拿到貨物後就殺人滅口,可是常事,你們都不了解我們組織的作風就敢和我們合作?
眼鏡男被她看得脊背發涼,你那是什麼意思?
“我言儘於此。”有棲川莉奈輕描淡寫地說,連個借口都懶得找。
“琴蕾小姐是看不起我們江琦組嗎?”眼鏡男俯身靠近,眯起眼睛直視有棲川莉奈。
可惜他的氣勢跟琴酒比起來差遠了,常年被琴酒恐嚇的有棲川莉奈麵不改色,她甚至展眉一笑,如冬日陽光撒落在皚皚白雪之上,“等你弄死了我的搭檔,再來威脅我吧。”
眼鏡男沉下臉色。
外麵等待的基安蒂並不知道她的搭檔在放什麼大話,她無聊地等了一個多小時,有棲川莉奈和那個眼鏡男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年輕女人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細高跟長靴“噠噠”踩過地麵。
基安蒂將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裡,站起身來,與有棲川莉奈無聲對視了一眼。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上午見,小宮山先生。”有棲川莉奈按照社交禮儀禮貌地同眼鏡男道彆。
眼鏡男也溫和地笑著道彆,完全看不出先前曾試圖威嚇過有棲川莉奈。
兩位女性離開了房間,從一眾西裝墨鏡男中間健步走過,進入了電梯。
地下停車場,基安蒂打開駕駛座車門坐了進去。
有棲川莉奈也坐在副駕駛座椅上,拉過安全帶係上。她順手從手提包裡摸出一個小型儀器,打開,儀器立即“滴滴”作響。
正準備駕車離開的基安蒂立時興奮起來,她解開安全帶,先將
方向盤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未果後開始查座位。
兩分鐘後,她從車載煙灰缸裡拿起一個黃豆大小的黑色竊聽器,有棲川莉奈舉起手機“哢嚓哢嚓”拍了兩張照片,迅速發給琴酒。
基安蒂露出一個戾氣十足的笑容,手指稍稍用力,捏碎了竊聽器。
安室透將調查目標的資料發到了琴酒給的電子郵箱裡,他活動了一下手指,最近忙這個任務都沒能好好休息,明天早上終於能……
“砰砰砰。”
房門突然被人有節奏地敲響,安室透直覺應當是諸伏景光,便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他拉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穿著浴袍的諸伏景光。
“蘇格蘭,”安室透挑眉,“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他邊問邊以眼神詢問是否需要進屋說。
諸伏景光表示不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你明天早上有時間嗎?”
安室透沒有多加思考直接回答,“有時間,我剛剛結束了手上的一個任務。你要幫我你什麼忙?”
諸伏景光說:“明天上午,推理家工藤優作在銀座舉行新書簽售會,我要去任務目標那邊報到,不能過去參加,可以麻煩你去幫我要一個簽名嗎?”
安室透表情茫然:“……倒也不是不行,你是工藤優作的粉絲嗎?”喜歡他到了這種程度?
“是琴蕾,她本來想自己去參加簽售會,當麵找工藤優作要簽名,但她現在不是在群馬縣嗎?”諸伏景光的語氣極其自然,仿佛托朋友幫有棲川莉奈跑一趟簽售會是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拜托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這是拜托我的問題嗎?安室透的眼睛裡寫滿了不可思議,但是諸星大正在旁邊的房間裡跟女朋友煲電話粥,他不想引起對方的注意,便以眼神詢問諸伏景光:怎麼回事?
……隻是在她不方便的時候幫忙買一本簽名書而已。諸伏景光眨眨眼睛,“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問問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