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她是真的沒看到,還是有意不說?”
諸伏景光繼續沉默。
上司意味深長地笑起來,“這個琴蕾,對我們並不是很信任啊。”
“不過,如果她真的能看到未來,也許四年前那件事……”上司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諸伏景光麵露疑惑。
上司注視著諸伏景光,不由得歎了口氣,“諸伏啊,爆/炸物處理班四年前死於爆/炸的警察中,有一個姓萩原的警官,是你的同期對吧?”
諸伏景光猛地抬起頭,對上上司複雜的目光,他的聲音變得緊繃,“對,他是我的同期。”
上司說,“萩原在進入那棟安裝有炸/彈的大樓時,接到了一通電話,一通警告他們提前撤離,樓裡的炸/彈會被炸/彈犯自動引爆的電話。”
“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警視廳一直在查那個打電話的人,但至今沒有半點線索。假如,假如這個琴蕾真的知道未來,且對警方沒有惡意,也許當初那個電話,是她打的也說不定。”
諸伏景光的心跳逐漸加快,琴蕾在四年前曾試圖救過萩原他們嗎?
“沒錯,是我打的電話。”
夜貓子有棲川莉奈麵對淩晨零點找上門來的諸伏景光,也不是沒有表示憤怒,但對方及時送上了燒烤,她也就消氣讓對方進門。
客廳裡燈光全滅,電視機裡播放著恐怖電影。
有棲川莉奈借著電視機的亮光,輕鬆地拎著燒烤坐在了沙發上。
她本以為諸伏景光深夜來訪,是要談她“棄暗投明”的事情,不想黑發青年開口就問她四年前是否給萩原研二打過電話。
有棲川莉奈
驚訝地望著他,腦子裡快速閃過一句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諸伏景光心想,果然是她。
“你問這個問題沒有意義,雖然我打了電話,但他們不信我,還是被炸/死了。”有棲川莉奈麵無表情地說。
[討厭,人家可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在上飛機之前通知了他們,結果他們證明給我看: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我無能為力。]年輕女人清柔的嗓音中帶著明顯的鬱悶。
畢竟是她第一次試圖救人,卻失敗了。
那種挫敗感難以言喻。
諸伏景光動了動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萩原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就不進入安裝有炸/彈的現場拆穿炸/彈。
有棲川莉奈身為一個組織成員,也沒法要求她竭儘全力去取信萩原。
可是……
諸伏景光抬手捂住自己的臉。
萩原他們原本是可以活下來的……差一點就……
有棲川莉奈看著他這副樣子,薄唇微抿,情不自禁地想,[如果當時有柯導的話……如果是柯導的話,一定能夠……]
“謝謝你,琴蕾。”諸伏景光忽然開口。
有棲川莉奈的瞳孔微縮。
諸伏景光深呼吸一口氣,目光深邃地注視著有棲川莉奈,“你想要救萩原和他的同事們,我真的很感謝你。”
謝謝你曾經出過手。
“……”有棲川莉奈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又鬆開,她說,“我們還是來談談,我’棄暗投明’的事情吧,你的上司對此是什麼意見?”
[如果不能給我保證組織覆滅後我的安全和自由,那我就直接找朗姆和琴酒談一談了,舉報四個臥底獎金多少來著?]
諸伏景光:“……”
倒也不必如此威脅我。
鹿兒島縣大島郡大和村警察署,留著小胡子的中年警官將一對老夫婦送出了警署,溫和而又耐心地囑咐道,“大叔,大媽,以後可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把自己的積蓄給他們,他們都是騙子。”
老夫婦握緊他的手,不住道謝,“不會了不會了,謝謝你啊藤原警官,如果不是你,我們老兩口這輩子的積蓄就沒了!”
藤原警官笑容燦爛,“這都是我們警察應該做的事!”他看了看天色,“現在太晚了,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啊,會不會太麻煩您了?”老婆婆略有遲疑。
藤原警官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我已經下班了,家裡又沒有老婆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他拉開後座的車門,扶著老夫婦慢慢地坐上車後座,輕手關上了車門。
然後坐進了駕駛座。
剛發動車子,藤原警官就察覺到了身上一部不常使用的手機在震動,他的眉心微跳。
等把老夫婦送回家後,藤原警官迅速坐進車子裡,開車駛上公路,來到了寬闊無人的街道上。
他從口袋裡取出手機,撥通了那個不顯示號碼的電話,“喂。”
“藤原警官,馬勃菌,被找到了。”電話那端的男聲深沉而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