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覺得狄青說的有理,應該十分接近真相。
不然沒辦法解釋這兩萬女真兵馬之前為何之前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種世衡在點頭過後,沉聲道:“我們其實沒必要在意他們是怎麼來的。他們雖然擊潰了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但隻是將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驅逐出了一段距離,並沒有徹底將這兩支兵馬殲滅。
那麼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在重新整頓一番後,很有可能會再攻上京城。
馬上就入冬了。
冬日裡大雪封路,沒辦法行軍。
但卻並不妨礙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攻打上京城。”
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就在上京城附近,根本不需要長距離的行軍,所以即便是大雪封路,對他們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他們無非是需要耗費一些兵力去清理積雪而已。
寇季、狄青二人皆讚同的點了點頭。
種世衡繼續道:“烏烈部和奚王部的人如果再次攻打上京城的話,一定會血戰到底。因為戰事打到了他們這個份上,他們除了拿下上京城,彆無選擇。
所以那一支女真兵馬,能否在烏烈部和奚王部聯軍的攻打下存活下去,很難說。”
寇季點頭道:“就讓他們去咬吧。等他們咬出結果的時候,估計就到明年開春了。到時候我們剛好過去撿便宜。”
種世衡和狄青笑著點了點頭。
寇季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們兩個下去做事吧。彆忘了我們還有一群凶徒要對付。”
種世衡和狄青拱了拱手,退出了帳篷。
陳琳邁步也準備離開,卻被寇季給叫住了。
“站住!”
寇季衝著陳琳喊了一聲。
陳琳聽出了寇季語氣不善,瞥了寇季一眼道:“寇樞密有何吩咐?”
寇季瞪著陳琳道:“讓你手下那些往返於汴京城和此處的探子彆給我瞎說。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從汴京城那邊傳過來,我就找官家參奏你。”
陳琳翻了個白眼道:“咱家沒那麼閒!”
寇季哼了一聲。
陳琳甩了甩袖子,離開了帳篷。
帳篷外。
將士們正在打掃戰場、清點俘虜、重新布防。
將士們一直忙活到了夜晚,才忙活完。
就在寇季點起了蠟燭,準備依照軍中參軍送來的軍功公文書,核實將士們的功勞的時候。
狄青出現在了帳篷內。
“兄長,李四他們在山邊抓到了三萬多俘虜,其中為首的是長生教的教首。”
寇季提起筆的手微微一頓,有些意外的道:“還抓了一個有身份的?”
狄青點頭道:“李四他們此次算是立了大功了,隻可惜他們是交趾兵馬,他們立了功勞,朝廷沒辦法直接上次,也沒辦法給他們加官進爵。”
寇季放下了筆,道:“他們的功勞你不用管。官家請交趾出兵,交趾的兵馬在此處建立了功勳,官家自然會給交趾王一個交代。
到時候他們會從交趾王手裡拿到他們應有的賞賜。”
說到此處,寇季摸索著下巴道:“那個長生教的教首,你帶上來讓我見見。”
狄青聞言,趕忙道:“那人將自己塗的花花綠綠的,又是個女的,實在不太雅觀。我把人交給了陳琳,讓陳琳去給她洗漱一番,再給您送過來。”
寇季聽到此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見她,是審訊俘虜,又不是寵幸她。”
狄青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我自然知道兄長不好女色。我讓陳琳給她洗漱主要是因為她身上塗的東西太多,味道太大了,怕您受不了。”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能有多大的味道?”
狄青苦笑著道:“負責擒拿她的兩個交趾兵,險些昏死過去……”
寇季一愣,忍不住道:“那確實大……”
軍中的將士們平日裡都待在充滿了各種汗臭味的軍營裡,習慣了有臭味的環境。
能將他們熏的快要暈過去,那說明對方身上的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等人洗乾淨了,帶過來,我有話要問。”
寇季吩咐了一聲。
狄青答應了一聲,躬身一禮,退出了帳篷。
寇季提起了開始核實將士們的功勞,核實了一會兒。
陳琳帶著人出現在了寇季的帳篷。
陳琳帶著的是四個身強力壯的宦官,他們手裡拿著一個三旬的女子,女子臉頰紅彤彤的,臉上充滿了慌張和膽怯。
女子正是長生教教首圖克圖都朵依。
她是所以慌張、膽怯,是因為陳琳下手太狠了。
為了搓乾淨女子身上的汙垢和身上的一些顏料,陳琳取了一個硬毛刷子,狠勁的在她身上刷。
將她的皮膚都刷紅了。
若不是她皮糙肉厚的,陳琳能從她身上刷下來一層皮。
她不怕死,但是她怕折磨。
有人或許會質疑,說她連死都不怕,為何會怕折磨?
事實上怕死的人,並不代表就不怕折磨。
很多俘虜都有自殺的勇氣,但卻沒有麵對刑訊的勇氣。
因為大部分的酷刑都讓人生不如死。
寇季上下打量了一眼模樣普通,神情慌張的圖克圖都朵依,緩緩開口,“叫什麼名字?”
圖克圖都朵依聽到了寇季開口,打了一個哆嗦,急忙道:“圖克圖都朵依!”
寇季繼續問道:“你就是長生教教首?”
“是!”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回答。
寇季點了點頭,沉聲道:“我是大宋樞密使寇季!”
圖克圖都朵依一愣,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寇季一臉愕然,“我有那麼可怕?”
圖克圖都朵依瞥了寇季一眼,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聽……聽說,您殺的人,比我們長生教的人還多……”
寇季看向了陳琳,疑惑的道:“這真是長生教的教首?”
長生教好歹也是新契丹九族之一,惦記著遼國江山的一大勢力。
領頭的人就這種貨色?
陳琳剛要開口,就聽圖克圖都朵依搶先一步道:“我是!我是!”
寇季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著圖克圖都朵依,道:“長生教能占據遼國的京東路,勢力也算不小。
就你這樣的,能掌控這長生教?”
圖克圖都朵有些尷尬的道:“掌控著長生教的是神明,我隻是幫神明傳達神諭的。”
寇季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她這種貨色為何能掌控長生教。
實力不足,宗教來湊。
隻要百姓們對神明還有信仰、還有畏懼,她這種貨色倒是能借著神明的名義,掌控一方勢力。
寇季盯著圖克圖都朵依道:“我姑且相信你是長生教的教首。我有一些話問你,你必須如實作答。”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寇季沉聲道:“說一說你們各部具體有多少兵馬,誰的兵馬強,誰的兵馬弱。”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開口,將自己知道的幾乎全部說了出來。
圖克圖都朵依口中的消息,幾乎跟軍中的斥候和陳琳手裡探子打聽到的消息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她的消息對寇季沒有半點價值。
寇季微微皺起了眉頭,繼續問道:“我的人在拿下遼國京南道、京東道和河西路的時候,並沒有繳獲到多少錢財。
你們幾方勢力,在遼國境內肆虐的時候,應該搜刮了不少錢財。
現在,我想知道,你們將那些錢財藏在哪兒了?”
圖克圖都朵依聽到這個問題,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遲疑。
寇季麵色微微一冷,“你可以不說……”
不等寇季把話說完,圖克圖都朵依就快速的道:“大部分藏在京南道、京東道內,還有一部分我們自己帶著,埋在了上京城外的觀音廟。”
寇季眉頭一挑,“都在何處?”
圖克圖都朵依苦著臉道:“長生教的那一部分,埋京東道內的一處山下。阿顏部幾個部族的錢財埋藏在何處,我就不知道了。”
寇季聞言,若有所思的道:“你們之所以急著南下,就是為了那些錢財對不對?”
圖克圖都朵依苦笑著點了點頭。
寇季點著頭道:“看來那些錢財數量不少。烏烈部能舍下那些錢財,繼續攻打上京城,確實有幾分魄力。”
說完這話,寇季盯著圖克圖都朵依道:“你可以下去了。看在你恭順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條命。”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叩謝了寇季不殺之恩。
寇季擺了擺手,陳琳吩咐宦官將圖克圖都朵依押解出了帳篷,陳琳自己並沒有離開。
寇季瞥了一眼站在哪兒一言不發的陳琳一眼,沒好氣的道:“官家如今富得流油,還要貪那些錢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