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現在絕對是愉快大過羞窘,尤其是在發現克裡斯臉紅到根本不敢看他後。
他從盒子裡抽出剛才在臥室裡沒換上的吊帶襪,故意當著克裡斯的麵慢慢套上,白色薄絲裹住粗壯的大腿,絲帶從腿上延伸進繁複的長裙深處。
迪克促狹地笑了笑,提起裙子。他滿是肌肉的大腿上被勒出一道淺淺的紅痕,那條大腿就擠進克裡斯的膝蓋之間。克裡斯的兩隻眼睛已經變成了打結的毛線團,根本不知道往哪裡看。
他被迪克用手捧起來的臉燙成小火球。迪克湊過去,親親克裡斯的側臉,“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克裡斯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嗚咽出聲了,他很努力地往後縮縮,再發現自己四周都讓迪克徹底堵死後,他做出了一個選擇。
青年克裡斯消失不見,隻剩一隻藍色的史萊姆球落到沙發上,艱難地試圖往旁邊蹦躂。
迪克大笑出聲,伸手一撈,將團子撈進懷裡,“不逗你了,等你換上衣服,我們就出去玩。”
迪克最終還是穿著那條裙子出去了。這是他的角色需求,他們是參與今晚劇本殺的人中唯一一對情侶。
克裡斯的紳士禮服與迪克的淑女長裙是配套的。他的棕色長發被絲帶綁起來,垂在肩上,比平時的隨性更顯出一絲儒雅。
迪克打量幾眼,“我應該多給你買幾條發帶,它們很襯你。”
克裡斯的眼睛還是不敢落到迪克身上,他的耳根都紅透了。
迪克出門前專門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誇張的洛可可長裙恰到好處地掩蓋了他健壯的肌肉與筆挺的肩背,頂多從背麵看有那麼點壯實。
但他確實有一張漂亮的好臉,用假發和絲帶對麵部和喉結進行修飾後,迪克有了一個新名字,蕾切爾。
人類的通性,當有人比你更尷尬時,你的尷尬就會原地消失,變成奇怪的勇氣。
迪克美好地幻想著,“畢竟劇本殺的組合隻有七八個人,反串一把也沒什麼。”
他又湊近克裡斯,故意眨著眼睛,“再說了,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沒說過很喜歡。”克裡斯聲音微弱地辯解。
他們正準備前往劇本殺的場地。先前引導他們進入房間的侍者再次敲響房門。組織這次偵探集會的伯爵邀請他們去大廳一聚。
迪克原本高興的表情有了一絲龜裂。克裡斯忍笑,被他幽幽地瞅了幾眼。
克裡斯駕輕就熟地將糖果塞進的掌心,“開心點。”他笑起來。
他們進到大廳裡。起初迪克還有點不自在,但一連過去幾個人都沒看出他是男扮女裝後,他徹底放開了自我約束,大大方方勾著克裡斯的手臂朝前走。
伯爵還沒有過來,大廳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偵探都有自己的個性,實際上接受伯爵邀請的人不過隻有將近五十個左右。
克裡斯掃視一圈,住在他和迪克隔壁的夏洛克和華生還沒過來。他們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選了幾樣取餐台上擺著的甜點。
他們坐下不久,一個人直接了當地在他們的卡座對麵坐下,雙手抄在一起。
克裡斯看了一眼,正是他們現在的鄰居夏洛克。夏洛克沒和他們搭話,隻坐在那裡。
不一會兒,那個經常和他一起行動的華生就端著盤子走了過來,歎了口氣坐在夏洛克旁邊。
迪克在桌子底下尷尬地碰碰克裡斯的腿。克裡斯眨眨眼睛碰回去。四個人誰也沒說話,桌上一時間隻有刀叉碰撞的聲音。
大廳中央,公爵站在台上開始發表一些陳詞濫調的俗套講話。刀叉碰撞的聲音一頓。
迪克茫然地看著突然抬頭的克裡斯和夏洛克。
克裡斯朝著公爵的方向皺眉,“換人,還是遭遇了心靈控製?”
“心靈控製。”對麵的夏洛克說,他一改方才興趣缺缺的狀態,坐直了身體。
“上船之後被控製的。”克裡斯想了想,“目的是什麼?”
“增大控製人數。”夏洛克輕哼一聲。
迪克嚼著嘴裡的蛋撻,覺得自己進入了某個加密頻道。他和坐在他對麵的華生對視,兩人眼裡是同樣的疑惑。
迪克看向台上的公爵,認真觀察。
外表和肢體語言上暫時看不出公爵又被冒名頂替的跡象,但回憶他剛才的演講,確實奇怪。
公爵在邀請函上的行程表上並沒有宴會和演講的項目。進入大廳的人不止是受邀的偵探,還有船上的工作人員,其中大部分人都沒做完手頭的事情,他們的表情足以證明他們事先也不知道這次演講。
克裡斯放下手中的甜點,直接道,“我們得離開這裡。”
“發生了什麼?”華生不明所以,但他身邊的三個人都站了起來,抬腳往外走。
他們步履匆匆,克裡斯好心道,“你看靠近演講台的那些人。”
華生回頭看了一眼,正是這一眼讓他毛骨悚然,不知何時起所有人都失去了表情,仿佛玩偶般木楞楞地站在原處。公爵演講得的措辭悄然飄進他耳朵裡,“站住......停下......聽從指令......”
他的思維逐漸停滯下來,一陣劇痛打斷了他的出神。
“嗷!”夏洛克的鞋跟毫不留情地落到他嶄新的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