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隻邪惡的銀發獸人在她第二次咬上他喉結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身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輕鬆的狀態讓澤爾修斯怔了一瞬,沒有在第一時間“醒來”,而當他恢複了一絲清明,精神力內視了一圈體內後,心中溢滿的絕望也一點點化成煙雲消散了。
——那些先前刮骨剔肉都無法扼製的時空亂流,在他嘗試著連絲絲縷縷的靈魂也一同剜下後,徹底不見了。
十日一次,再剜千次,他便能永遠留在這個時空。
和她,永遠在一起。
修長的指腹擦過蘇落落柔軟光滑的手腕,澤爾修斯冕下銀睫顫動,正欲睜開,卻聽見一道羞惱的軟音忽遠忽近地傳來,“澤、澤爾修斯……”
銀發獸人隻愣了一秒,他因為疼痛陷入沉眠時,自己飼養的那條蟒蛇又欺負了小妻子。
他俊美的臉龐漫上了一層薄紅,隻猶豫了一瞬,就作出了選擇。
某位邪惡的冕下閉著眼裝睡,卻在吊繩平靜下來之際飛快地操控著精神力觸角,再次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蘇落落:“……???!!”
她猝不及防之下往後一仰,戴著的繡球發簪墜下,一頭長長的烏發散開,如瀑般滑落。
——明明風都停了,為什麼吊繩還是在晃?
“太、太亮了。”蘇落落心裡想的是一個問題,說出來的卻是另一句話。
她望著明亮的天際,實在接受不了在漫天飛舞的玫瑰花瓣和晃蕩個不停的吊繩上聯結,用綿軟沙啞的聲音跟還在沉眠的銀發獸人抗議,指責他的這種邪惡的耍流氓行為。
她想大聲叫他,又偏偏拉不下來臉,隻能一邊無力地半闔著失神的剪瞳假裝看不見,一邊哽咽著表達不滿,“太亮了,萬一有、有獸人飛過看見了怎麼辦,嗚嗚嗚澤爾修斯大壞蛋,搖、搖進……”
“嘎吱——!!”
精神力觸角使出了巨大的力道,吊繩不堪重負,從中間碎裂開來。
伴隨著吊繩碎裂的聲響,嬌弱的小雌性輕軟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龐大的羽翼倏然展開的聲音。
那雙銀白色的翅膀遮天蔽日,在聖潔的銀翼下,還生長著一對純黑的、宛如邪惡化身的翅膀。
在這對黑色雙翼浮現的刹那,澤爾修斯冕下籠罩了整座山頭的精神力觸角全都揮舞著生長了起來,它們瘋狂蔓延著,在高高的頂端合攏,擋住了一切外界的陽光和雨露。
天色刹那間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弱小的小雌性再次失去了視物的條件,但就算能看見,此刻的蘇落落也沒有任何力氣轉動徹底失神的雙眸,她被一雙純黑的羽翼裹挾著貼緊澤爾修斯,在驟然的失重感和龐大的飽脹感中驚恐不已。
“落……”
“我的……”耳邊傳來銀發獸人嘶啞的低喃,蘇落落隻覺得除了他的聲音外,耳朵裡還盈滿了一陣陣又甜又潤的聲音,挑戰著她剛剛吞下了特彆難吃的蟒蛇料理的脆弱神經。
意識漸漸從頻繁閃爍的白光中恢複了一絲清明,蘇落落軟唇微張,剛想說點什麼,銀發獸人的薄唇就覆了上來,夾雜著低沉嘶啞的請求,“……澆灌、好不好?”
蘇落落長睫染著淚,好不容易恢複了一絲意識又怎麼可能再被他騙,當下依循著求生的本能,雙手抗拒地去推邪惡獸人的胸膛。
可她渾身重量完全依托在那條饑餓到不停流口水的蟒蛇上,完全動彈不得,而某位冕下也已經瀕臨失控,眼尾赤紅。
那雙平日裡不見情緒起伏的冰藍色瞳仁再也沒了先前的冷靜和淡漠,澤爾修斯整張冷戾的俊臉上滿是難以克製的瘋狂。
他龐大的銀色雙翼翕動,掀起了一陣炙熱的暖風。
溫柔地吻了吻懷裡小雌性的軟唇,澤爾修斯冕下深吸一口氣,載著她在高高的雲端迅疾展翅,狂暴而猛烈地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