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初見天光(1 / 2)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被我猜對了嗎?”

蒼白的手指輕輕敲擊在玉桌上,加百列·費恩斯唇角勾起譏諷的笑意,“早知如此,當初為何要離開聖殿。”

“加百列,把時白的靈體交出來。”澤爾修斯冷冷望著他,染血的指節亮起了純白的火焰,“不要找死。”

打算繼續刺激刺激他的加百列:“……”

“這就要動手,你的脾氣還真差。”加百列眼底的笑意消散,一雙紫眸漸漸浸成了白紫色,“直呼父神.的.名諱,你真的要背棄我們的信仰?”

“為什麼?就因為一個雌性?”加百列俊秀的麵頰上紫金色獸紋迅速生長,白紫色的火焰燃燒縈繞在身邊,“父神是這片大陸唯一的真神,你是祂第一個親口承認的孩子,這是祂賜予你的榮耀,你為何要背叛祂?”

他的聲音看似平靜,語速卻越來越快,聲量越來越高,帶著俯視螻蟻一般不易察覺的怒意,“獸王腐朽,貴族糜爛,主教和獸人之城的那些蛀蟲都是廢物,整個大陸上除了我們,沒有獸人能走出黎明!”

加百列說著,語氣又漸漸平靜了下來,似乎已經控製住了情緒,蒼白的臉上帶著微笑,“哥哥,隻要你回來,父神一定會原諒你的。”

他俯下龐大的、遮住了半邊天空的獸形軀體,無數純白的觸角在空中飛舞,懸在紫鳳鮮亮羽毛疊成的羽翼中。

無數白紫色的火焰灼燒天際,彌漫起超乎尋常的強大力量,威脅意味溢於言表。

“轟——!”

長廊和庭院牆壁應聲倒下,烈焰撲麵而來,氣旋撩過脊背,直接將匆匆趕來的雕貝貝等人烤的近乎焦黑。

“咳。”雕貝貝眨巴了下眼,咳出一口黑煙,整隻雕毛都焦完了,又痛又急,“臥槽,自己人怎麼打起來了?”

加百列可是上輩子的大祭司,全大陸唯一一隻鳳凰!

是最忠誠於教皇冕下的一個獸人啊!

他本就是聖子,能與純白之神溝通,真的火力全開能達到十二級獸人戰力的巔峰!

雖然這輩子他總覺得加百列不太對勁,可真的看見他和冕下對上,視覺效果還是很震撼。

“快閃開!”老花象和哈雷特等人匆匆趕來,一腳踹飛了雕貝貝和孟辰幾人,一邊奔跑一邊化成了獸形——

近百米高的巨大猛獁象嘶鳴著擋住了一波衝天火浪,在他背上趴著一條百米長的巨大白鱷,口吐寒冰,與火焰對衝。

刺啦,朦朧的霧氣在空中溢散,高溫水汽灼熱滾燙,頃刻間將庭院中的樹木化為灰燼。

一頭十來米大的黑白獸手持竹子,和一隻行動矯健的老花豹一左一右撲飛上前,瘋狂攻擊。

“快,趁現在把你們大人救出來,我們這些老家夥殿後!”老花象毛發焦了大半,一邊嘶著忍疼,一邊對身後的於鱗等人大吼。

於鱗急忙應了聲,扯著孟辰就要上前,卻見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開口就要罵,怒意卻在視線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時戛然而止,滿目震驚——

原先被紫色火焰灼燒沸騰的空氣和雲層驟然冷卻了下來,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所有人的視野中,隻有一片純白色的羽毛緩緩而下,像一片寂靜無聲的落葉。

滴答、滴答、

一滴滴血液從澤爾修斯金絲繡線紅袍的下擺墜落,染紅了腳邊的野草。

他淡漠地抬起眼,看著那片羽絨迅速變大膨脹,將加百列整隻獸形籠罩在內,劇烈地焚燒起來。

老花象聽著那呲啦的響聲,表情一片驚駭。

紫白色的火焰轉瞬熄滅,展羽的紫鳳尚且來不及言語,轉瞬之間化成了一枚巴掌大的鳳凰蛋。

澤爾修斯緩緩伸出了手,修長手掌骨節用力,在那枚鳳凰蛋即將摔碎時將之握緊,語氣淡漠而麻木,“弟弟,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天真。”

**

纏在四肢的時空溯流消散,蘇落落出現在一個偏僻的荒原中,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縮小的手腳。

上一秒她還在山頂調戲小少年澤爾修斯,下一秒就被一群幻化成了澤爾修斯模樣的銀色冷紋送到了這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冷紋不是說很愛她,希望她短暫地輪回一段時間陪陪他們嗎,為什麼她的身體還會縮小?現在她又是在哪裡,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腦袋裡塞滿了疑惑,蘇落落看見自己細嫩的手腕上多出了一個銀色的手環,上麵刻著七道銀色冷紋,正在陽光下閃爍著鋒利的冷光。

“小心!”

一道聲音遠遠傳來,伴隨著冷箭破空的聲音,蘇落落下意識往後躲了兩步,發現四周並無異樣,迅速反應過來這句小心不是對她說的。

她連忙四周瞧了瞧,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平原上隻有自己躲身的這塊岩石和不遠處的一顆原始木,她索性沒有動彈,從空間中取出火焰之鷹防身,順著方才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跑來了好幾個小獸人少年。

他們穿著統一的黃綠色獸皮衣褲,踩著長靴,胸前和關節處穿戴著像防.彈背心一樣的軟甲,手持骨刀或鐵劍,還都戴著頭盔,裝備在獸人之城中都堪稱精良。

可即便穿戴的裝備不錯,這些獸人少年也都慘兮兮的,灰頭土臉不說,每個人身上還都掛了彩,臉色發綠。

現在正值正午,太陽火辣辣的燒,蘇落落看著刺目的陽光,很奇怪今天自己竟然沒覺得疼,看見那幾個小獸人少年連跑帶喘地跑到了這方圓最大的一顆原始木下躲藏。

“怎麼辦,米爾斯中了加百列那隻臭鳳凰的紫火,你看他臉都紫了。”其中一個樣貌最圓潤的小獸人看著同伴倒地不起,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聲音裡帶著哭腔。

他的同伴是個又瘦又小的陰鬱小少年,聞言眼冒綠光,真·一雙三角眼翠綠綠的,陰測測道,“月度比拚他下這麼重的手,菲爾諾神子不會放過他的!”

蘇落落驟然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心裡頓時猜測萬千——

這個菲爾諾神子,該不會是澤爾修斯吧?

可是澤爾修斯不是一個生活在雪鬆部落的流浪殘疾獸人嗎,怎麼會是神子?

雖然覺得十分難以置信,但想到先前那個小少年澤爾修斯的衣著,蘇落落又覺得說不定這個菲爾諾神子真的是澤爾修斯。

她目光閃爍,思索著怎麼樣才能見到神子。

就在這時,樹下的五個獸人少年中又有一個悶哼一聲,一邊吐血一邊灰白著臉色倒了下去。

圓潤的獸人少年小胖這下真的慌了,不停去擦額上的冷汗,“完了完了,米瑟也中了汙染了,這又是被哪個狗東西下的毒手?”

他都快崩潰了,邊哭邊著急道,“這樣下去不行,小花,我們要趕緊回去。”

蘇落落很想吐槽為什麼在一係列西方名字中突然冒出來小花這樣一個好記的名字,正猶豫著要不要幫忙,就見那個被稱為“小花”的獸人蹭地一下往外竄出了好幾米,驟然和圓潤小胖保持了一段距離。

“小花,你這是乾什麼?”小胖大驚失色,抖著唇顫巍巍道,“難道,攻擊他們的獸人是你?”

他話音落下,另外一個正在照顧兩個倒下同伴的白淨小少年臉色一變,錯愕地站起身,愣愣地看著小花。

擁有翠綠色眼瞳的獸人小花也不解釋,手指靈巧地拆卸著自己手中的骨劍,那把骨劍內藏乾坤,藏著一把彎弓。

小花冷冷看著小胖,對白淨獸人大喊道,“小雪,你要是不想死,最好離龍薩遠一些。”

白淨少年小雪整個獸人都懵了,完全沒反應過來原先還很團結的隊伍怎麼在一瞬間分崩離析,他還想開口問怎麼了,一把匕首就捅進了他的左心臟。

圓潤的獸人少年小胖——龍薩冷笑一聲,將滴血的匕首從白淨獸人小雪心臟拔了出來,原先憨態可掬的麵容瞬間陰沉了下來,一邊抹匕首上的血,一邊慢悠悠地望向第一個已經轉醒的米爾斯,打算給他補一刀,“你是怎麼發現的?”

米爾斯還在震驚於小胖捅死了小雪,根本來不及躲閃,眼看小胖的匕首就要刺入他的心臟,千鈞一發之際,小花射出了一支骨劍,擋住了小胖的攻擊。

匕首在米爾斯身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小胖滿臉怒意,狠狠踹著米爾斯的臉,把他踹到暈死過去,轉身追上了打算跑路的小雪,同他廝打了起來。

圍觀了一切蘇落落:“??????”

她躲在岩石後瑟瑟發抖,完全沒料到這幾個前一秒還相處和諧,一起罵加百列的獸人少年們會在短短半分鐘內翻臉,實在是太凶殘了。

她還在想自己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就見地上滿臉是血的米爾斯偷偷睜開了眼,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生命晶石飛快吞了下去。

蘇落落:“……”

她還沒震驚完,那邊剛剛被小胖一刀捅碎了心臟、咽了氣的“小雪”忽然坐了起來,雙眸變成純白,臉上獸紋彌漫,手指沾著心臟上的血畫成了詛咒,對著正在廝打的小胖猛地射了過去。

“啊——!”小胖中了詛咒,頓時慘叫一聲,被瘦小獸人小花捅了個對穿,血流了一地。

小花竟然也不戀戰,又捅了他幾刀後飛速跑路,小胖受傷嚴重,又受了詛咒,隻能躺在地上等死,眼睜睜地看著白淨少年小雪沒事人一樣地站了起來,拉開了軟甲,“蠢貨,我們雪萊瑞家族的嫡係獸人天生就有兩顆心臟。”

小胖錯愕地瞪大了眼,徹底沒了氣息。

雪萊瑞家的小少爺小雪從小胖——龍薩·羅蘭的手腕上摘下了一個純白手環,見上麵代表小胖生命力的紋路徹底消散,這才放下了心來。

他取了小胖的匕首,正打算給第一個昏過去的少年米爾斯補上一刀,把他的純白信物也弄到手,卻忽然覺得喉中一陣腥甜,紫黑色的血從他七竅蜿蜒而下。

生命力迅速流逝,小雪一張白淨的臉脹成了紫黑色,他麵目猙獰,在失去生命力的最後一秒瞪著小胖的屍體怒吼道,“龍薩!你竟然在匕首上下毒!!”

還打算裝死的米爾斯先是一愣,接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從地上爬了起來,顫抖著從軟甲中取出了一個小袋子,裡麵滿滿當當的裝的全都是高階淨化晶、藥草和生命晶石。

隻是藥嗑了一把又一把,他的臉色卻還是迅速灰敗了起來。

“米瑟,米瑟。”米爾斯呼喚著弟弟的名字,“快把你的藥給我,你還有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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