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初見天光(2 / 2)

叫米瑟的獸人少年是第二個倒下的,他聽到哥哥的呼喚,原本毫無聲息的軀體漸漸恢複了呼吸,一睜眼,看見哥哥滿臉黑紫,迅速反應了過來,“哥,難道你……你真的中了加百列的汙染?”

他們是兩兄弟,在路上商量好要一起假裝受傷然後一波坑死其他幾個競爭對手,怎麼他才剛從假死狀態中複蘇,哥哥就變成這樣了。

“彆廢話,快把你的藥給我。”米爾斯的獸紋已經快斷了,他近乎癲狂地望著自己的弟弟,目光中又包含祈求。

米瑟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將淨化晶和藥全都取了出來,在袖子裡藏了一把骨刺,緩步朝自己哥哥走去。

米爾斯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弟弟對自己有壞心,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伸手去接,米瑟眼神躲閃,右手迅疾而出。

噗呲,骨刺入體的聲音響起,死的卻不是米爾斯。

米瑟呆呆地望著捅進心口的骨刺,對上了米爾斯嘲諷的目光,“一個奴隸生的孩子,也配叫我哥哥?”

米瑟終於不再掩飾,露出了被仇恨浸透的目光,拚儘最後一口氣又捅了米爾斯一刀,兄弟兩瘋狂互捅,雙雙咽氣,米爾斯萬分不甘,死之前冷笑著在身上掛滿了爆破石。

蘇落落都看呆了,在原地沒敢冒頭,過了十幾分鐘,看見受了輕傷的小花去而複返。

他的目標顯然是其他獸人手腕上的白環,動作很謹慎,卻還是不小心觸碰到了米爾斯設下的陷阱,“轟!”地一聲,一切歸於平靜。

幾分鐘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五個獸人少年,現在全都死不能再死。

蘇落落:“…………”

她想哭,她到底被傳送到了一個什麼凶殘的地方?一個獸人少年長了八百個心眼子,這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她不得第一個死?

等等,這些獸人少年怎麼沒發現她?

她藏的位置不算很好,獸人的嗅覺敏銳,而這幾個獸人少年實力都不弱,從獸紋的隱藏和使用來看,怎麼也都是五級以上的獸人,為什麼戰鬥的時候不變成獸形?

還有他們趨之若鶩,不惜付出生命的白色手環又是什麼?

蘇落落滿心的疑惑,她沒敢貿然行動,又在岩石後躲了半個獸時,用空間裡存著的一些雜物探了探路,確定真的沒危險了,才從岩石後麵走了出來。

地上的幾個獸人少年已經沒了氣息,被炸的不成樣子。

蘇落落沒忍心多看,想將他們手中的白環撿了起來——這是他們的目標,說不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然而她從空間裡拿出來用來勾手環的衣架卻徑直從那幾個獸人的手腕上穿了過去。

蘇落落:“???”

她不信邪,又換了一個衣架,結果還是穿了過去。

蘇落落想了想,乾脆拿著自己手裡的火焰之鷹對著那顆原始木打了一槍。

火焰效果拉滿,看起來賞心悅目,跟花火似的,從原始木中間穿了過去,傷害為0。

心上湧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蘇落落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摸了摸地麵。

她的手從地麵穿了過去。

蘇落落:“……”

仔細想想,她剛剛躲在岩石後麵的時候手上似乎也沒摸到什麼被烤的發燙的石塊,陽光也不毒辣,好像連走路都格外順暢,明明這片地麵崎嶇不平,還到處設置了陷阱。

搞了半天,她好像變成了靈體?

又試驗了幾次,發現自己能穿牆後,蘇落落徹底淡定了下來,心裡的危機感也消散了大半,靈體還是很好的,這個地方這麼危險,靈體反而還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得見她。

頗為遺憾地看了眼地上的那五個白色手環,蘇落落放棄了拾取他們的念頭,打算先想辦法離開這片荒原再說。

離開之前,她將衣架收回空間,忽然突發奇想,走到那幾個手環邊上,嘗試將它們收回空間。

唰地一聲,白環消失又出現,套在了她手腕上。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略顯稚嫩的少年音響起,語氣平靜而沉穩,仿若縈繞在她耳邊:【我是菲爾諾,龍薩·羅蘭,恭喜你獲得本次月度比試的資格,我將指引你獲得勝利,成為聖子殿的一員。首先,將你的貼身匕首塗滿劇毒。】

蘇落落:“???”

她換了個白色手環,聽見自家老公用比之前更稚嫩的聲音開口道:【我是神之子菲爾諾,雪萊瑞家族的未來之光,你很榮幸得到了我的賞識,我指引你取得最終的勝利。】

一連套了五個白色手環,蘇落落就聽了五個版本的“神子菲爾諾”要指引他們獲得勝利的不同說辭。

她一頭霧水,在荒原裡繞了大半天,終於又遇到了幾個獸人少年。

他們之間的關係比小胖他們好多了,又看不見她,蘇落落肆無忌憚地飄在他們後麵,一路上打聽了不少情報——

原來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月度試煉的賽場,前往參加比試的獸人少年都是純白神殿主教或帝國貴族們的後裔,他們每個人參加比賽之前都會獲得一個白色手環,裡麵裝著一個“菲爾諾神子”,是純白神殿根據他們的性格特點打造的輔助工具。

而他們的目標就是儘可能多的獵殺其他獸人,獲得他們的手環,比試結束後排名第一的獸人將成為純白聖殿的第十二名聖子,而排名前三的獸人少年所在的家族可以獲得大筆資源,還有神子的恩賜。

蘇落落:“……”所以澤爾修斯真的是神子??

她正愣神,隊伍中一個獸人少年忽然說了句,“終點快到了!”

接著又是一輪拚殺,六個少年隻活下來了一個。

活下來的那一個奄奄一息,還沒狂喜多久,就被路過的一個金發紫眸小少年給宰了,不甘嘶吼了一聲,“加百列!”

“廢物。”加百列板著小臉,淡淡掃了他一眼,取下他的手環,唇角帶笑,“一百個了,哥哥見到了會高興吧?”

他說著,身後潔白的羽翼綻開,邊飛邊跑,迅速朝北邊而去。

蘇落落連忙跟上,她隱約意識到自己回到了澤爾修斯的少年時光,聽著白色手環中冷漠又沉穩的少年音,幾乎無法將他和那隻心軟直白愛吃醋還慘兮兮的小可憐啾聯係起來,隻想快點見見那個傳說中的神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陪伴她走過風霜雨雪的銀發獸人。

加百列的速度很快,蘇落落就算變成了靈體飄得也不快,很快就被他甩沒影了,好在往北邊走一段距離就隻有一條路,她又飄了一個多獸時,終於趕在天黑之前飄到了地方——

一個明顯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邊上停著不少獅鷲車,幾十個牧師正在給匆匆趕來的獸人少年們包紮,除此之外,連神子的一根羽毛都沒有。

蘇落落:“……”這就是終點,這就是勝利者的待遇???

她一時語塞,穿過棚子,聽見一個年邁的獸人身披祭司袍,對另一個身披白袍的騎士道,“時間到了,把這些崽子送回神殿吧,讓他們先去禱告,有感應的再送去神子那兒。”

蘇落落眉心微動,又光明正大地聽了會兒對話,蹭了輛獅鷲車。

她現在雖然是靈體,會穿牆,但如果想的話還是能“附著”在一個物品上的,省的她慢吞吞地飄。

隻是獅鷲車速度感人,這片荒原距離目的地又很遠,蘇落落在車上睡了幾覺,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發現獅鷲停在了一棟繁華的、純白色的巨殿外。

她以為這下終於能看見澤爾修斯了,不料剩下的幾十個獸人少年們挨個進了神殿禱告,每個都要花一到幾十個獸時不等的時間,等他們禱告完簡直連黃花菜都涼了。

蘇落落氣結,正想著靠自己穿牆的本事去找神子,可她才剛探查了兩個房間,就見先前那個年邁的蒼老祭司鬼鬼祟祟地換了套不起眼的衣服,拉著一輛破破爛爛的獸車,混入了城內乞討的流浪獸人隊伍中。

心上直覺不對,蘇落落連忙附在了他拉的木棚車上,一路出了神殿,離開了獸王之城。

道路越來越偏僻荒涼,穿過幾座山脈和一大片汙染嚴重的荒林,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很快浮現在她眼前。

蘇落落眼睜睜地看著一路上以蒼鷹形態拉車的老祭司搖身一變,化成了一尾龐大的鯨魚,他吞下車上裝的幾個大箱子,一躍跳入了大海,擺尾遊動。

這片海水大約有問題,每隔一段時間海水的顏色都會變換一番,腐蝕著老祭司的血肉,等他終於浮出水麵,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島上時,整條鯨魚已經隻剩下了一副骨架。

“咳。”吐出一口鮮血,老祭司再次幻化成了人形,將幾個用特殊材質處理過的箱子搬到了島上。

做完了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躺在地上,睜著眼睛咽了氣。

叢林中緩緩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蘇落落愣在木箱邊,聽到了一聲輕輕的、試探一般的警告——

“啾?”

蘇落落:“……”

她總覺得這道聲音莫名熟悉,眨了眨眼,轉過身,看見一隻三米多高,渾身純白的小奶啾警惕地撥開了巨大的樹葉,冰藍色的眼睛在海岸邊來回梭巡。

小奶啾澤爾修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幾個木箱和老祭司的屍體,大大的藍眼睛裡神情略顯複雜。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雌性吸引了全部目光——

烏發剪瞳,嬌小脆弱,生命氣息淡到極致,毫無對汙染的抵抗力……

迅速評估了這個陌生雌性的全部實力,菲爾諾·澤爾修斯毛茸茸的啾臉上一片肅穆。

這麼弱小的一個雌性,她是如何跨越重重危險的汙染之海來到這兒的?

難道這是父神降下的一次考驗?

菲爾諾神子冷靜而淡然,佯裝不在意地移開視線,心裡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眯著眼決定隻要蘇落落有任何不對勁的舉動就一爪子將她撓碎。

然而這個凶殘的念頭隻存在了0.00001秒,某位神子就注意到了小雌性手腕上那個鮮紅的聯結印記,剛破殼沒幾百年的小奶啾頓時心神劇震——

那印記上濃濃的,全都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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