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孫肖從鏡子裡留意到女生的小動作。
“沒什麼。”女生心虛地收起眼神,給他弄好頭發。“弄好了。”
隻是把頭發梳整齊,然後紮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
“謝謝。”孫肖在校服裡拿出一包奶糖,放在女生的桌上,含笑說,“謝禮。”
女生拿著梳子,又看看奶糖,又看看已經坐到位置上的男生。
怎麼辦?有被撩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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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桌子是雙人桌。
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正在垂首看書的男生,抬眼看過去。
他沒想到第一眼就和對方的目光撞上。觸及那雙漂亮清透的眸子,他默默移開眼。
以前並沒有覺得這人如何,現在看一眼,心裡就覺得怪怪的,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滋生。
“班長,之前忘了說謝謝。”隨著男生忽然靠近,對方溫暖的鼻息,灑到他耳廓。
清晰的親近觸感,讓沐辰下意識捏緊手裡的筆。
他的視線死死盯著課本上的字,在他視線中已經模糊了不少。思緒不穩的他,半晌才低低嗯了一聲。
一班班長沐辰,永遠帶著一副死氣沉沉的黑框眼鏡。學習特彆好,除了在老師麵前討喜以外,很少有人想和他說話。
因
為他成天一副陰沉樣,不愛說話,也不愛參加同學們私底下的活動,高中都快過完了,依舊沒人願意主動搭理他。
而且班上沒人知道他家裡如何。每次家長會,他家長也從來沒有參加過。
大家都在說,他和學委齊桑一樣都是孤兒。
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課,她進門時,留意到班長座位旁邊的男生,已經回來了。
最近學校流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她不是沒有聽說。
“你們先早讀,齊桑,跟我出來一下。”
到了走廊,班主任發現有人探頭看這裡,皺眉:“看什麼?都高三了,早讀也要我教嗎?”
直到聽到教室裡傳來早讀聲,班主任才看向站在身邊的學生,關心:“身體怎麼樣?”
因為齊桑學習好,在學校一直沒惹過事,所以她從來沒有懷疑對方撒謊生病了。
“嗯,已經恢複差不多了。”
“齊桑。”班主任欲言又止,視線觸及到男生垂落在一邊的頭發,“要不然,你把頭發剪了吧?”
學校對於學生的著裝,隻要乾淨整潔,不隨便染個花花綠綠的頭發,一般都很包容。所以齊桑作為男生,才能留著一頭長發。
低著頭的孫肖聞言,挑眉。
剪頭發能解決問題嗎?幼稚的小孩想霸淩誰,從來都不需要一個明確的理由。
所以剪了頭發又如何?本質問題依舊存在。
見他沉默,班主任歎氣,“有些事情,老師也聽說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老師希望你彆去管,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你安心學習,考個好大學,換一個好環境,總會有改變的。“
班主任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思想一直很開放。就算傳言說的是真的,她也不會用歧視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學生。
“老師。”孫肖抬頭,看向試圖給他開解的班主任,他彎眼,“我已經想通了,真的沒事。”
齊桑本人的性格,談不上十足開朗,但也不陰沉,笑起來總是很溫柔,隱約又有些公式化。
現在站在老師麵前的人,是孫肖,此時他的溫柔笑容下,還帶著以前從未有的感覺。
比起以前習慣性微笑,這個笑容似乎更加燦爛和真誠。
坐在後桌的男生,透過打開的窗戶,正巧瞥見了這個
笑容。
察覺自己的愣神,裴陸陽慌忙移開視線,低聲罵了聲,操!
裴陸陽沒看到,男生趁老師不注意時,朝他這裡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裡,哪還有什麼燦爛笑意,有的隻是一片冷漠的死水。
等老師再次看過去時,孫肖臉上繼續掛著我很好的笑容。
見他真的沒有什麼異常,老師心裡也放心下來。
很多事情,外人再如何開解,如果當事人不願意走出來,也等於做無用功
“你想通就好,這幾天落下的課程,可以去問問沐辰。”
一班裡麵,她比較擔心的除了眼前的齊桑,還有班長沐辰。
沐辰性格太悶,完全不合群。她給他父母打電話,想說說他的心理情況,然而永遠隻是幾句就敷衍過去。
兩個人都是一班的好學生,一個父母雙亡,一個父母雙忙。某種意義上,還有點同命相連的意思。
回到座位,孫肖打量因為上課鈴聲響起,停下早讀的男生。
老師去辦公室拿東西去了,所以他看向沐辰的目光,絲毫不掩飾,直把人看得身體逐漸僵硬。
柔柔的目光,掃過男生捏緊課本的手指,孫肖用舌|尖抵住牙齒,輕笑出聲。
【臥槽!你又開始了?!】
666看到了這一幕,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僅憑一個世界的相處,它基本摸清了孫大魔頭的脾性。心裡又怕又氣,卻又無可奈何,一個詞,憋屈!
因為時間恰好的緣故,坐在後排的裴陸陽隻看到,前幾天才紅臉說喜歡自己的少年,此刻卻盯著班上的陰沉書呆子班長不移眼。
他磨牙,罵了一句隻有自己才能聽清楚的臟話。
所以說人就是賤啊。
近在咫尺時選擇漠視,等人失望走遠了,心裡又開始惦念。:,,,